他用的是长辈的语气。
也是警告,不要得寸进尺。
敖七听明白了,拱手朝他们行礼。
“多谢阿舅,多谢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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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七是饭后走的。
天太晚了,他没有返回大营,和冯蕴夫妇一样,住在驿站,但是有另外的客房。
以前他每次离开都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话很多,反复和冯蕴说这个、说那个……
这次他很干脆,拉上帘子头也没回。
驿站在城外,很是荒凉,听着屋顶上呼啸而过的风声,冯蕴等驿卒收拾好碗筷,又要了热水来洗漱。
夜宿在外,她觉得处处不便,一时心绪难宁,几乎没怎么说话。
“不高兴吗?”
裴獗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侧,冯蕴惊了一下。
她回睨而笑,“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裴獗没有说话,黑眸微凝,视线直直落入她的眼睛里,仿佛要将她看穿,又好似要给予她一种安定的力量,平静而坦然。
“我让你应下小七的事。”
冯蕴微愕,随即笑开。
“怎么会?我其实无所谓帮不帮他,我是怕你不高兴,这才拒绝。”
有些话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可介意的。
她笑叹一声,“你别这样看我,我坦坦荡荡,从来没有勾引过你的外甥,这完全是一桩冤案……”
“我知道。”裴獗低头凝视,“蕴娘可要出门走一走?”
冯蕴讶异,“现在?”
“嗯。”裴獗轻轻拉着她,拥她入怀。
“这个驿站,离石观码头很近。石观码头的夜景,值得一观。”
冯蕴狐疑地看着他。
“大王何时得闲,看过石观码头的夜景?”
裴獗双眼越发黝黑,似隐浓雾,深不见底。
“听人说的。”
冯蕴唔一声,“这大晚上的出去,会不会太古怪……”
裴獗:“怪在何处?”
有一种男女相约月下码头,偷会私情的感觉。
冯蕴扬了扬眉,漫不经心地一叹。
“也没什么古怪的,就是大王反常,又没个由头。”
裴獗双臂一收,将她拢得更紧。冯蕴靠在他的胸前,被那股子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觉得他身上十分的温暖,熨得人很是舒服,不由张开双臂,双手圈在他的腰上。
“明日要早些启程回花溪,我们不如早些歇了。”
裴獗低下头来,看了看驿站。
“你不会喜欢在这里。”
冯蕴听出弦外之音,再细想一下他要去的石观码头,突然脸颊发热。
这个祸害该不会是想做她以为的那种荒唐事吧?
三更毕,晚安~~
裴獗:蕴娘以为的荒唐事,是什么事?
冯蕴:难道不是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送解药?
敖七:在这样一个令人心碎的夜晚,你们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淳于焰:毛头小子一边去,毛都没长齐,想些什么呢?
敖七:笑话谁呢?我没长齐,倒是想问问你,你毛长齐了吗?
萧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想气死他,继承他的家产?
敖七:不,我更想继承舅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