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尼四下环顾,应当是没有旁的人了。
......刚才那女人说,车上有人病得很重?
厄尔尼在雪地上无声匍匐,靠近了马车。借着月色,他悄悄打开车窗。
“吱呀——”
木窗应声敞开。从外面看,马车并不显眼,但它的内部装潢却华贵无比。金丝底座的车灯上,叫不出名字的灯油散发着阵阵沁人的香味,就连车榻上名贵的羊绒毛毯,也只是用来当个坐垫。
毛毯里躺着一个黑发女孩,她的脸烧得通红,嘴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会是黑发?
颤抖着,厄尔尼把手指伸到她的鼻子底下......却没有感觉到一丝鼻息。
她死了。
......她是黑头发,她也是黑头发......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厄尔尼心中萌芽,艾斯玛丽亚在上......艾斯玛丽亚在上,艾斯玛丽亚在上!
厄尔尼飞快收回手,连滚带爬地跑到雪坑的位置,粗暴地往外一捧一捧挖雪!
就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雪地下的松雪却快要凝结成冰。扒开雪层,看着薄冰之下女儿熟悉的小脸,厄尔尼疯了一样又哭又笑:她能活了,她能活了!
他用手肘击碎冰面,不停拍打着女孩惨白的小脸:“好孩子,好孩子,能听到爸爸说话吗?”女孩没有反应,然而厄尔尼等不及了,抱起她小小的身体就往马车冲去。
马车夫和那个叫瑞亚的女人都还没有回来。厄尔尼钻进马车,一把将堆在榻上的羊绒毯子抓过,一圈又一圈地裹在女孩身上:“你还活着吗?回答我,跟爸爸说话!”
女孩的眼睛仍然紧闭着,小脸泛出浅浅的青色,连那颗血一样的红痣都好像颜色黯淡了许多。
咯吱,咯吱。
马车外,靴子一下下踩入积雪里的声音响起,来人了。
再顾不上别的,厄尔尼不舍地将女儿放在榻上,抱起另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孩,从另一侧窗外翻了出去。
“嗐!什么东西,老鼠吗?”
胖女人被厄尔尼跳车的动静吓了一跳,车厢前,马儿打了个鼻响。女人摸了摸它的头,漫不经心地问道:“好马儿,霍尔到哪里去了?”
实际上,她大概也能猜到,那个不着调的马车夫应当是跑到村子里喝酒吃肉去了。
瑞亚吃力地爬上马车,看到那个已经烧得昏了过去的女孩躺在榻上,毯子的一角正搭在她的脸上。
可怜的孩子。
她叹了口气,将毯子掀开——
“啊!”
密林里,厄尔尼因为女人的尖叫而浑身一颤,马车夫也从林子里出来:“瑞亚?发生什么事了?”
厄尔尼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涌去,他右手死死攥着铁锹,紧盯着小道上孤零零的马车。如果他们要对他女儿不利.....厄尔尼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马车夫走近了,刚要打开车厢门,只听那胖女人尖叫一声:“别进来!”
“到底怎么了?”
车厢里,瑞亚急促地喘息着,胖手抖得像筛子一样:完了,全完了!
她搞砸了夫人的任务,她,她好不容易熬到了副总管的位子,她的大好前途......不行,瑞亚你得想想办法,你得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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