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荀虽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海边渔村了,但是村子里每个人的脸,只要看过一次他就能牢牢记住,所以即使眼前的那张脸不像研究所里的人那样熟悉,他也认得出来谁是谁。
此时的付源已经脱去了原本常穿的衣服,穿着一件米色的类似亚麻材质的短衫,一条同材质的轻薄长裤,脚上踩着木底的鞋子,如果不是顾荀认识他,这样子完完全全就像是岛上的居民。
付源一只手拿着木头托盘,另外一只手里捏着一个不干净的空碗,站在破庙门口呆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接着回头朝庙里的方向看了看,才又转过头来,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尽头。
一直到完全没有了动静,周围变为一片死寂,薛莬才转过头来问:“你认识?”
顾荀点点头,从草丛里站了起来,“之前是岸边渔村的村民,不算熟悉,但是认识。”
“哦?”薛莬略作思考,也站了起来,“你要是不说,还以为是原本就住在这儿的人呢。”
顾荀闻言,面色不算太好,“……我感觉现在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了。”
薛莬盯着顾荀的脸看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往前走,“看你的表情,感觉这人可不止你说的这么简单。”
顾荀跟上她的脚步,一想隐不隐瞒这件事都影响不大,于是说道:“是他把我们的人送上岛的,两批人,被他送上来以后就没了音讯,而他原本在渔村用的渔船自己飘回去了,可他人没回去……我有想过他留在了这里的可能性,倒是没想到他还活得好好的。”
通常对于海边渔村的人来说,驾船出海之后消失的人,在船自己回到码头的情况下,村子里的人都会默认这个人已经遭遇不测,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他们不会主动出动人员寻找,毕竟这可能意味着更多人遇到危险情况。
除非本人自己回来,否则一律都按死人处理。
顾荀小时候跟谢执秋上过一些岛,也确实见到过穿着不似岛民的尸体,时间或长或短,藏在树林和杂草之中,没有人去管,只是悄无声息地腐烂着。
所以此刻,看到了活生生的付源,顾荀的心情反而没有觉得高兴或是庆幸,而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付源出现在这里,印证了他的猜测。
薛莬看着付源身影消失的方向,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继续朝破庙的方向走。
走出了阴暗的树林,四周的空气似乎好上了一些,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薛莬鬓边的碎发也都湿透了,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最终没有选择从门口进入,反而是从一道围墙的破口钻了进去。
顾荀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她从破口进了庙。
围墙内的土地平整,但是墙边缝隙里却长出了很多杂草,明明有人会来,却没有人进行打理。
薛莬从背包里掏出了自己的相机,对着破庙拍了好几张照片之后,也没有跟顾荀打招呼,就自顾自地往庙里走。
庙前有两根圆形的柱子,从它斑驳的模样里还能看出一点原本的红漆,但更多的是墨色的青苔攀附在上面,门头的牌匾处只有一个长方形的印记,也不晓得是牌匾坏掉了,还是被人取走了,那道留下的印记看起来时间不算很长。
破庙的两扇门没了一扇,而另外一扇也早已脱落,斜斜地靠在门框边,从庙顶破口透进来的光洒在地面上,将庙中的环境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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