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你是谁?”将痕把手帕拿了下来。
“当然知道,每一个有酒和宴会的地方,我无所不知。我是谁?我可以是在场的每一个人,我可以有一千万张面孔。无论我是什么样子,但不变的是我永远都在宴会当中。”
“你的话把我弄糊涂了。”
“这不重要。”青年不止从何处忽然掏出了一只银质高脚杯和一只银色酒壶,“你一定有些苦恼吧,我们边喝边聊。”青年斟满了酒,将水杯递给将痕,身后将痕的两个侍卫也被宴会的酒侍递上了一人一只杯子,并被斟上了酒。
将痕把酒杯举到近前,用鼻子嗅了嗅。“放心吧,它只是单纯的酒,没放别的东西。”青年
将那壶里的酒又斟给自己一杯,一仰头便将之饮尽。
将痕疑惑的挑了一下眉,也学着那男青年的样子将杯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
好酒!将痕虽然没有说出声来,那炽热的甘醇,越过这间厅堂,越过城市,越过广袤大地,将他从无垠深空抛向云端。
将痕定了定,青年继续在给将痕的酒杯里添酒,“我是来拜访领主的,有一些经济上的问题,要向他请教。”
“啊呀呀。可怜的王子。人世就是如此这般?连你也未能免俗。需要为钱而奔波,我们劳而所得,我们搜刮的,我们用被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交换,整个人类社会就是为‘货币’而服务。”
“你在说什么啊,难道打仗也是为了货币服务吗?光是打仗这一件事,会花掉所有的钱。”又一杯,酒的杀伤力不小,将痕的白皙脸蛋已经泛红。
“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政治则是经济的延伸。你看到了战争所耗费的金钱,没有看到战争之后的利益洗牌。你要为了钱而奔走,而这钱却不是用于享受。我每日沉湎于这样的享受,也带给别人这样的享受,但只是我以超越于金钱价值的事物换取的。瞧啊,宏观的看,这样的社会都是由一条条可悲的线,串联起这样巨大的可悲之网。”
青年盯着手中握着的酒杯,不知将痕是不是看花眼了,两人的酒杯中似乎凭空出现了酒水,将痕与青年碰杯,再次一饮而尽。“不为你口中这些可悲的事,我们总要做点什么吧,你说,我们难道什么也不干,只是每天坐在这喝酒吗?”
“这宴会,只将你从这可悲的现世中剥离出片刻来了。战争,货币,爱情,延续,土地,珍宝,这一切终将归于虚无,我们以为自己拥有一切,却对滑向虚无的事实什么都做不到。在一切跌入虚无之前,我们能抓住的是这短暂的快乐啊,如果这快乐只有一夜,那么我们就沉湎在无数个这样的一夜中吧。”青年再与将痕碰杯。
“你说的可能有点道理,”将痕的舌头已经开始打结了,朦胧的眼光中,他眼前的美少年,忽然变成一个豪爽大笑的大肚子富商,又变成了一个贵妇人,又变成了一只抽着烟斗的马。“我们先快乐一夜吧。”将痕傻笑起来,他已经完全被酒精俘虏,失去了自我意识。
“殿下,殿下,快醒醒!!”
两个侍卫摇醒了将痕。将痕感觉脑袋像是被马狠狠的蹬了一脚,在觥筹交错的酒会上醒来。
“几点了?”将痕无力的问道。
“9点了,殿下,该回去歇息了。我们明天还要去拜访昭衍爵士呢。”
将痕左看右看,刚才的美少年不见了踪影。“人呢?”
“什么人?”
“给我倒酒的人啊。”
两个侍卫大眼瞪小眼,“没有人给您倒酒,您拉着我们进来,在桌边坐下,然后就点了一壶酒,自己干喝,让我们也喝,我们各自喝了一杯。我们看您喝太多,劝您停下,您不肯听,就醉倒了。”
将痕已经把问号画在脸上了。
“您一定是喝醉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侍卫扶着将痕走出宴会厅,他回头再次确认过,那高悬的“酒桌”牌子和“非会员禁止入内。”
次日,将痕和商绍整顿好行装,便出发去了昭衍公爵的官邸。
它看上去比将痕想象中的要朴素得多,不过是一座灰秃秃的公馆,可当将痕被管家迎着走进门去,将痕却看傻眼了,这个地方的富丽堂皇远胜他从小居住的皇宫,从官邸外面看上去虽然是平层,但却向下延伸极为广阔的空间。
“欢迎你们的到来,王子殿下,还有商绍阁下。”昭衍立于楼梯尽头,笑眯眯的迎接着他们的到来,那是一个六十左右岁的男人,身材略有些发福,与皇宫中那些身穿黑色服饰的贵族相比身着大反差的华丽服饰,头上顶着夸张的金色长卷发,看起来很像是一顶假发。将痕偷偷笑了,他想象在这长卷发之下应该是个大秃顶。
“王子殿下,请允许我以这样私人的称谓来称呼您。”昭衍对着将痕,行了一礼,将痕还礼。
“这边的饮食合乎胃口吗?旅途是否愉快?我准备了迎接晚宴,请二位务必赏光。”昭衍将二人迎接进了餐厅,走廊的两侧挂满了名画,名画下方的木质橱柜上,茶具古物躺在玻璃展示箱里,餐厅的主宾后挂着知名画家为三位家主画下的画像,天花板的灯垂满水晶,墙壁上方一侧更是仿佛贴满金箔般,闪耀着金色光辉,墙壁下则被大块名贵绸缎包裹。
三人隔着餐桌相对落坐,
“这什么……这太夸张了吧。”将痕凑向商绍耳语。昭衍爵士看见了,商绍则报以昭衍微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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