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客大欺店,越俎代庖么?这诸暨县衙到底是他们的,还是朝廷的?是由我这样的朝廷官员说了算,还是他们这些贪得无厌的胥吏说了算?”
一番话,把郦明冬彻底给问傻了。
这些东西他不是没有察觉过其中的问题,但往往一转到这问题,就被他刻意避开了。
直到此时,被黄鸣一语道破,才让他猛然惊觉,自己是有多么的可笑,以往那种想法,完全就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黄鸣看着他脸色不断变幻,倒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只轻叹道:“这些事情,很多当官的可以视而不见,因为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下达的政令得到了执行,只要自己对上头有了交代,能在朝廷几年内的考评上过得去,也就算成功了。至于手下人到底在做些什么,他们压根就不会在意。
“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县衙胥吏,上下勾结,沆瀣一气,向上则敷衍官员,架空县令,向下则敲骨吸髓,把本该属于官府的职权变成自己攫取大把好处的工具,然后又把一切罪过全推到官府,推到朝廷身上。”
黄鸣说着,面色愈发的郑重:“郦典史,你一直身在县衙,也都看到了底下人多年来做的是什么,你觉着本官这些指摘可有一句是假么?”
郦明冬沉默,他只能沉默,既无法承认,也不想昧着良心说没有。
但这就够了,黄鸣对他又多了几分欣赏:“你以为本官只是因为这次他们不肯为我做事所以开革他们?那你就太小瞧我了。
“这次的事情不过是给了我一个借口而已,不瞒你说,自打我从县令那儿接过如此重任后,就已经想着要让整个县衙换个面貌了。这些只知道欺压底层,只知道讨好郦家这样的豪门大户的家伙,我自然是要将他们尽数踢出去的。
“所以别说是你,就算是府衙,省里派了人过来,本官给你们的回答都一样,此事断无更改的可能!”
郦明冬心情再度被黄鸣说得有些激荡起来,这不正是自己当初梦想着要做,却终究没能做的大事么?
但随即,现实又把他拉了回来,只见他苦笑道:“县丞大人,你如此直接就跟我说这些,难道就忘了其实下官也是郦家人么?”
“我当然没忘,但正因如此,我才要与你把话说开了!”黄鸣神色愈发的郑重,紧盯着对方双眼,“郦明冬,我知道你心存正义,就没想过跳出多年来对你的桎梏,做一个心在百姓,大义灭亲,名留青史,至少是在县志里被记上一笔的人么?”
郦明冬再愣,好嘛,怎么我都分不清你我到底谁才是那个说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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