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情不自禁,将杜预写的送别诗当众念诵了一遍。
“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
“哈哈哈···”
贡院的房顶,都要被笑翻了。
鲁地的酸儒、老叟只要谈论《五经》,就会两眼冒光,白发皓首,只能死守章句、寻章摘句,死读书读死书。
谁不知道,这是杜预在嘲讽、奚落杨雄。
读了一辈子书,却只懂得死读书,读死书。抱残守缺,以圣人之言、先王之法为圭臬,死抱着不放,寻章摘句,不肯做一丝一毫的创新和发挥。
“你,你···狂生!竟然敢奚落老夫?”杨雄被彻底激怒,双目通红,对杜预怒吼。
只可惜,他如今连主考官身份也被皇帝剥夺了,注定只是无能狂怒,无法再伤害、影响杜预分毫。
杜预却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怂包。
他心中如一头猛虎在咆哮。
你杨雄既然千方百计打压我、贬低我、压制我,我为什么要对你客客气气?任你打骂?
对不起!
你做初一,休怪我做十五!
你以身份辱我、骂我、贬低我,我便要以诗词损你、扁你、硬杠你。
杜预悠然道:“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
对这种腐儒,问他经国济世的策略,便满脸茫然,如同坠入烟雾。
说白了,杨雄这种人,就是一个于国于家、彻底无望的废物!
只懂得寻章摘句、抱残守缺、死背经书,但任何实际问题都解决不了,只要涉及到民生经济之法、经世济民之策,他统统两眼一抹黑,茫然无知,手足无措?
这种人,国家要来何用?
田洪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杜预却说不出话来。
一个词“夺笋啊”?
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
听着杜预言辞如此犀利、讥讽杨雄,田洪凤都开始可怜杨雄老夫子了。
杨雄只是伤害了杜预一时,但杜预却注定要伤害老夫子一时。
因老夫子杨雄一世英名,都要付之东流、毁于一旦。
杨雄愕然,气得浑身发抖,眉头紧皱,额间见汗,双眼冒怒火:“你,你竟然敢如此狂悖,身为一个后进末学,面对德高望重老前辈,竟敢如此讥讽?我,我··”
他一口气上不来,说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
杜预却淡淡道:“足著远游履,首戴方山巾。缓步从直道,未行先起尘。”
“哈哈哈···”
全场爆笑。
这话意思,是杨雄脚穿远游的文履,头戴方山的头巾。沿着直道缓援迈步,还没抬脚,已掀起了尘土。
因为酸儒慢吞吞地沿着直路踱着,未迈开脚步,宽大袖已拂起了地上的灰尘。
儒生宽大的衣袖,犹如大象耳朵,直接掀起尘土,就问你怕不怕?
杨雄自以为是架子大,自视甚高,打扮人模狗样儿,走路时眼高于顶、踱着方步,哪怕在直道/上走,也未行先起尘。
这种腹中无真才实学,只懂得摆空架子、臭架子,倒是将杨雄这种人描绘地入木三分,栩栩如生。
杜预继续吟诵:“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
最强大的秦国,相国就不重用儒生。因秦国务实,你这等酸儒在秦国根本无用武之地,两句话就打发你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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