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眼色都不会看。
宋雯打开车门，下车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传来她轻若羽毛的嗓音，“再见。”
不知道是不是宋淮的错觉，这一声再见，有点彻底决裂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没有回应。
宋雯下车，合上车门，车子像是等不及，直接启动离开。
车轮带起了一阵风，卷起一片浮动的灰尘，女人下意识眯了眯眼。
她的眼睛干涩，揉了揉，有湿意泛滥。
宋淮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宋家老宅。
管家睁开惺忪睡眼出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毕竟大少爷每次来都很稀罕，这个时间来更是没有过的事情。
代驾将钥匙交给管家，宋淮直接进了别墅里面。
绕上木质楼梯，他推开母亲生前住过的房间。
透着走廊的光，可见飘舞的灰尘。
记得母亲刚走那几年，还有下人时常打扫，后来连他都很少回来，佣人们也换了一批又一批，谁还记得这里曾经住过什么人。
他打开灯，不远处的檀香木的斗柜上放着一张油彩画，画上是一个沐浴在薰衣草田的少女，带着米黄色的蝴蝶结太阳帽，笑容明艳。
这张油画是照着一张照片画的，照片里是没嫁人之前的母亲。
印象中，母亲很宝贝这张画，每天要看好几遍。
她去世之前，也是一直坐在这里看着。
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只记得母亲跟他说过，如果不能下定决心和某个人永远走下去，那就不要轻易许诺，更不要用婚姻捆绑住对方。
可是永远多抽象。
他只能保证眼下，哪又会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
但是母亲的话像是融在他的骨血里，随着那天风雨交加敞开的飘窗，母亲的鲜血，临终前都未合上的双眼，一并刻在他的心里。
那个时候起，他就下定决心，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在这个冰冷的房子里，除了母亲给予的温暖，他根本找不到家的感觉。
所以母亲过世后，他几乎很少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就算有，也都自己消化掉了。
成年后更是直接去了外面住，和宋家几乎不联系。
母亲希望他不要做商人，满身铜臭，会变得冷血。
想让他成为医生，救死扶伤，有人情味。
他知道，母亲只是不想让他变成第二个父亲。
另一边。
宋雯洗完澡窝在沙发上，毛毯紧紧包着自己，眼睛看向屏幕。
还是那部惊悚片。
屏幕里的画面血腥残暴。
脚边的电话震动了几下，她木讷拿起放到耳边。
“小雯，你睡了吗？”
奶奶慈爱的声音拨动了她心尖儿上的某根弦。
她的视线顿时变得模糊。
“没睡呢，奶奶。”
“那就好，奶奶还怕打扰你呢。”
“奶奶，这么晚了，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奶奶刚刚想了想，其实宋医生也挺好的，你要是实在喜欢，奶奶也不反对。”
宋雯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您......为什么突然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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