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桓有些诧异:“即便是我军损兵折将,甚至此战战败,上柱国也不惜击杀长安君?”
项燕反问:“如此大将,屈司马敢让他成长起来吗?”
“今日之长安君,便已连灭韩、魏。”
“但他今年方才十八岁!”
“他还在不断学习、成长!”
“屈司马可敢想象此子七八十岁时会何等恐怖?!”
战国末年,各国主将的平均年龄都颇高。
四五十岁的主将可以被夸一句年轻有为,七八十岁的主将比比皆是,唯有庞煖、杨端和等年过九旬还在打仗的将领才会被称一声老将军。
而嬴成蟜才十八岁的啊!
据说他还懂医术!
若无意外发生,嬴成蟜再为大秦征战五十年不成问题。
而经过五十年的经验积累和学习成长后,嬴成蟜又该何其恐怖?
项燕甚至都不敢想!
屈桓的声音有些发苦:“本官,亦不敢想。”
屈桓不是不敢想象,而是不敢去想。
因为根本不需要想象,屈桓的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了七十岁的白起的身材样貌。
以嬴成蟜的成长速度安稳发育五十年,他完全有可能成长为下一位武安君!
项燕声音转而肃然:“今日之长安君已连灭韩、魏。”
“莫要看他年仅十八岁,他已是当世大将!”
“即便本将所率兵力乃是长安君的数倍,本将又有什么资格敢言必胜?”
“既然本将不敢言必胜,那又何必将失败视作代价?”
“在本将看来,只要能斩长安君,无论付出了什么代价我军都是大胜!”
面对嬴成蟜,项燕不至于惊惧惶恐,但警惕性却早已拉满。
项燕根本没把嬴成蟜视作一名十八岁的小将,而是需要他全力以赴对战的名将!
屈桓沉默许久后,突然发问:“上柱国担心王上不愿?”
项燕完全没必要将内心对嬴成蟜的警惕告诉屈桓。
既然项燕说了,他必然有所图谋。
项燕点了点头:“本将无法获知王上能否明白长安君对我大楚的威胁有多大。”
“五十年后,本将很可能已经老死,我大楚当下大将又还能有几人可堪战阵?”
“将如此大患留给未来不知能为几何的将领,本将心中忧虑。”
“故而本将希望屈司马能与本将一同上奏!”
想到楚国下一代将领们的能力,项燕慨然道:“前有武安君,今有长安君,秦国何以大将辈出!”
原因何在?
屈桓心里很清楚。
白起、王翦、蒙骜等将领如果在楚国出仕,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当主将!
因为他们既不是王族出身,也不是老贵族出身。
即便他们再有能力又有什么用?
他们只能给贵族们当牛做马。
楚国牢固的上层权贵们不允许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如嬴成蟜这样的人物在楚国或会出现几瞬闪光,然后就会在凯旋回朝后因种种意外而死。
楚国顽固的老贵族们更不能允许楚国王室出现这么牛逼的人物!
一条条标准、一次次内斗筛选下来,楚国又怎么可能诞生太多大将?
心中轻叹,屈桓肃然道:“请上柱国篆奏章,本官定同附印信!”
项燕诚恳的拱手一礼:“多谢!”
与副手达成一致,确定了此战的主要目标,项燕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随之落地。
眼见苏角所部已突入景岖所部中心位置,项燕沉声下令:“传令景岖所部,两翼合围,配合昭愿所部围杀此部秦军!”
见得令旗摇动,景岖暗骂一声:“还要我军围困此部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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