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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 千钧一发,关二爷风中凌乱(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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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马良之所以提出,让糜芳去贼曹掾属带上送给关麟的那一千人。

  啊不…准确的说没有一千,是九百人。

  倒不是因为数量,而是这九百人是关麟的部曲,他们手中有连弩,有偏厢车!

  糜芳的战斗力啥水平,马良心里还是有个逼数的!

  若没连弩与偏厢车这等神器。

  保不齐去了,也得被人家文聘给打穿了!

  “季常啊…”倒是此刻的王甫走到马良的身旁,“怎生,这次你变得如此不镇定呢?”

  “呀…”

  若非王甫的这一句提醒,马良险些忘了,他根本顾不上去回答王甫。“信…廖化将军的信,必须即刻…即刻…发完关公处!”

  “——险些忘了,险些耽搁了大事儿!”

  …

  …

  浴室的四面笼着轻纱,如烟如雾,热水的蒸汽弥漫得屋内缥缈若梦境。

  早有人往浴盆中倒上了花露。

  关麟坐在一个木桶中,诸葛恪则坐在另外一个。

  诸葛恪很意外,为何…四公子关麟第一次与他聊天,所选择的场所,不是正式的正堂、不是隐晦的书房,而是如此私丶密的这么一方浴室之中。

  “知道为什么,我挑选在这浴室中么?”关麟当先开口。

  诸葛恪摇头。“不知。”

  关麟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人都说你聪明,可聪明如你…都不猜猜么?”

  诸葛恪笑了,“既是四公子问,答对了就抢了四公子接下来的话,答不对,难免让四公子失望,既是如此,索性就不答了!”

  听到这么一句,关麟就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了。

  他扒着木桶的边缘,靠近那诸葛恪一分。

  “选择这里,是因为…咱俩能坦诚相见!”

  说到这儿,关麟一摆手,直接问,“是你爹让你来的?”

  “四公子说的是我现在的父亲诸葛孔明?还是曾经的父亲、现在的大伯诸葛子瑜?”

  关麟突然觉得,是他的问话不严谨了。

  古代人,过继过的…好明白呀!

  “我再问一遍,是东吴使者诸葛子瑜派你来的?”

  “不是!”

  “那就不对了,究是你过继给了诸葛军师,你也该往蜀中找你新爹去,我关麟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会来寻我?”关麟抛出了他最好奇的问题。

  诸葛恪则顿了一下,看着木桶中的自己,再看看果露着上半身的关麟,不由得心中感慨。

  ——这四公子还真是开门见山,坦诚相见哪!

  当即,诸葛恪也不隐瞒。

  “昨日,在那捞刀河畔,罗汉庄旁,我是看到了关四公子…”

  “噢…你是来劝我的?”不等诸葛恪把话讲完,关麟的话已经传出。

  “孟子曰: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诸葛恪试图用大道理来劝关麟悬崖勒马。

  当然,这不怪他,他初来乍到,对关麟…并不熟悉。

  若是圣人的道理能劝的动关麟,那关羽就不用下罪己书了。

  “咳咳…”

  果然,关麟直接一声轻咳打断了诸葛恪的话,却是话锋一转,丝毫不提昨日之事。“如此说来,你过继给了诸葛军师,那你弟弟诸葛乔呢?你爹为啥不过继他,却过继你呀?”

  关麟瞅着诸葛恪那肥胖的肚子,饶有兴致的问:“难道,是你爹觉得你太胖了?不至于吧?诸葛瑾好歹也是东吴的使者,应该不会以貌取人!”

  听到这儿…

  诸葛恪顿时就想说一句。

  ——我是吃你家米了么?

  可他还是忍住,他的使命感极强,他反复在心头重复着,他是来劝关麟的。

  只是,诸葛恪发现…他与关麟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点儿上。

  诸葛恪一本正经的直抒胸臆。

  “过继之事乃是我诸葛氏一族的家事,就不劳四公子费心了。”

  “但四公子可知道,张神医在长沙,乃至于在荆州,在天下杏林,是何等地位?你昨日在他家门前,又是打人、又是硬闯,又是掳人?你自是不在乎影响,但你可曾想过,倘若有人推波助澜,将此事昭告天下,那…你父亲的威望将至于何地?”

  噢…

  一番声讨。

  关麟眨巴了下眼睛,这一番话虽然不好听。

  但…其中的信息还是挺大的。

  “你这些问题,我且回答一些…”关麟尤自是趾高气昂的模样,“首先,我打人、硬闯、掳人会造成影响?抱歉,我关麟一向不畏人言,当然,对我爹的影响嘛…我管他的影响呢?你难道没听说过我那‘逆子’之名!”

  讲到这儿,关麟眼眸微眯,露出了一抹凶光,“还有,你方才说有人推波助澜,是你以前的爹诸葛瑾…他在推波助澜吧?”

  这…

  突然被说破了心事,诸葛恪眉头一下子凝起,像是十分紧张。

  “你不用害怕。”关麟始终笑着,可随着‘唰’的一声,他从木盆中霍然起身。

  他披上一层浴衣,背对着诸葛恪。

  口中却朗声道:“我关麟既不畏人言?又岂会怕人推波助澜,倒是你以前那爹…我就担心他,怕是最后又要搬石砸脚,偷鸡不成蚀把米咯!”

  说过话,关麟已经裹着浴衣去一旁的厢房换衣服了。

  长沙干燥,浑身都是潮气。

  这时代,又没有辣椒,湿气很难排不出去…不洗个澡,实在难受!

  至于邀诸葛恪一道,其实只是凑巧。

  倒是关麟离去后,这热气弥漫的浴室内,唯独诸葛恪还独自一人坐在那木桶里。

  一时间…

  关麟的话一句句的在他的耳边回荡。

  ——不畏人言!

  ——对我爹的影响?我管他的影响呢!

  ——你难道没听说过我那‘逆子’之名!

  特别是最后那句——倒是你以前那爹…怕是最后又要搬石砸脚!

  诸葛恪眉头微簇,他心思细腻,他敏锐的察觉到了。

  “这关四公子方才,似乎是用了…用了‘又’…用了‘又’字!”

  “也就是说…上一次合肥赌约,父亲的推波助澜,他…他是知道的!”

  一时间,诸葛恪的眼芒中多出了几许会意。

  可伴随着这“会意”的深入,他的脑海中平添的,是更多的茫然与不解。

  他自诩眼光超凡,可识人,可洞悉一切。

  可唯独…

  对眼前的这位关四公子。

  他竟然…竟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真的是个逆子么?

  ——他为何如此神秘呢?

  …

  …

  ——日已西垂,慕霞灼灼。

  襄阳城的官署中,传来一阵拔刀的“脆响”,惊起几只正在巢中要安歇的雀。

  文聘擦拭着宝剑,锃亮的剑身如霜如雪,映照出他隐隐亢奋的眼神。

  满宠还在焦急的说。“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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