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允长出口气,皱着眉:“你说......陛下会不会让王昊当凉州刺史?他素有战功,而且在朝中也颇有势力,若是他能当凉州刺史,哪怕只是行凉州刺史,都比梁鹄要强。”
“王昊?”
韩约仔细揣测良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他的资历实在是太浅了,从县一级的官员直接跨越到州级,这是不可能的。”
“不仅仅阉宦不会答应,便是雒阳士人内部,也不会答应,这个刺史肯定会重新排,不过那王昊的权势应该会进一步加强。”
“唉—!”
长叹口气,边允无奈感慨道:“放眼整个凉州,除了王昊、盖勋以外,竟无人对羌胡之乱上心,简直是悲哀啊!”
韩约深表赞同的点点头:“不知边兄去过雒阳没有,如果你去过,肯定会明白,咱们凉州对于陛下而言,便是鸡肋。”
“鸡肋?”
边允有些不明其意:“文约这是何意?”
韩约尴尬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是而已。”
边允恍然大悟,缓缓点头:“的确贴切!”
没有人比边允、韩约更明白凉州的羌乱,几乎贯穿了整个汉帝国的生涯,这里就是战乱的频发区,很少会有消停的时候。
可如果汉帝国没有凉州,那便失去了缓冲地带,关中长安将直接承受凉州的铁骑袭扰,痛不欲生。
前朝之所以要与匈奴决死对战,是因为帝都在长安,匈奴的强大,直接影响到帝都安全,这一点是跟现在完全不同的。
如今的天子身在雒阳,即便放弃凉州,亦有关中、肴函谷道做缓冲,很难威胁到帝都的安全,因此才会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
“我也不怕告诉你。”
韩约神色怅然,倍感凄凉地道:“在雒阳的士人当中,早有要放弃凉州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人,若非凉州的士族在苦苦坚持,怒斥贼子,或许咱们已然被抛弃了。”
边允顿时一愣:“放弃凉州?”
韩约点头:“嗯。”
“愚不可及!”
边允愤怒地怼了一句:“老祖宗抢回的地盘,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这是对老祖宗的不敬,更是懦夫的表现,没想到东汉一朝比起前朝,竟有如此大的差距。”
“悲哀啊!”
边允一边感慨,一边摇头叹息:“真叫人感到悲哀!”
韩约把手一招:“走吧,去我那里喝点酒,一切等新刺史到任再说,相信我,很快的。”
边允捏着颌下胡须,点点头:“凭王昊的背景,肯定不会太慢,既如此,那咱们再等等。”
*****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
崇德殿。
啪!
刘宏一掌拍在面前的御案上,气得脸色煞白,勃然大怒:“梁鹄消极备战,以致于令北地先零羌、河关、袍罕群盗接连叛变,简直岂有此理!”
“朕待他不薄啊,让他出任凉州刺史,是希望他能够锻炼本事,将来才能获得大用,可现在倒好,立功的机会便摆在面前,他居然如此对待!”
鸿都门学虽是阉宦创立的学校,但背后若是没有皇帝陛下的支持,焉能成了气候,这是皇帝陛下用以制衡士人的一种手段。
可是......
谁能想到,从这里毕业的官员虽然各个高官,但政绩却一个比一个差,如今凉州羌乱已经提前得知,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还能让局势发展成这样!
懒政不作为,白吃干饭!
“陛下息怒。”
中常侍张让赶忙揖了一揖,宽慰道:“梁鹄这些年在凉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的确不擅长征战,有些害怕,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是啊!”
又有中常侍赵忠帮衬着打哈哈道:“他这病属实是被吓出来了,而且先零羌原本便是个有反骨的种族,即便梁鹄去了,也未必能够阻止。”
“若是先零羌反意已决,再顺势将梁鹄绑了当人质,只怕情况会更加糟糕,梁鹄的确贪生怕死,但也是情有可原。”
“陛下......”
赵忠声音虽然柔软,但却丝丝入耳,句句入心:“真正的反贼是先零羌,他们才是陛下的心腹大患,唯今之计,是要抓紧时间派人接替梁鹄。”
刘宏又岂能不知道当前局势紧张,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那依让父、忠母之见,应当派何人接替梁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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