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随寡人多久了？”
“回王上，奴婢自入宫以来，便一直跟随在王上身边！”
赵高感受到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之后，语气更是恭敬了几分，轻声回道。
“那你知道，当初是谁安排你来到寡人身边的吗？”
嬴政脸上也是带着几分莫名的神色，赵高闻言微微一愣，犹豫一阵之后，还是轻声回道。
“是飞熊侯！不过，奴婢追随的乃是王上，自然是忠心与王上。”
嬴政轻轻笑了笑，眼神看向殿外阴郁的天空，沉默良久之后，方才自言自语般说道。
“你见过红色的雨吗？”
嬴政的眼中，也是带着几分追忆之色，在赵国的日子确实受苦颇多，但是，那时的快乐，却也是真的快乐。
“红色的雨？”
赵高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又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着出神的嬴政，依旧跪在地上，等待嬴政的吩咐。
良久之后，嬴政忽地一叹，视线落在面前的诸多奏疏之上，眼中的嘲弄之色也是更加明显了。
满朝臣子，那个不是先王所说的肱骨大臣，尤其是先王最为倚重的相国文信侯，可是，这满朝大臣，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将自己这个秦王放在眼里。
当年，若不是老师力主自己亲征，抵御山东六国联军，从而得到了军方的支持，现在的他，在朝堂上，只怕都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关于姜明的各种传言，嬴政又怎会不知道，甚至，年幼时，嬴政还曾亲耳听过自己母亲与老师夜间私会。
可以说，没有人比嬴政更清楚，他的老师和母亲，为了自己的王位，到底牺牲了多少。
“王位王位，又不是你的王位，为什么你非要有那么多的顾忌？”
“你我无所谓，可是阿政呢？他收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那个王位，注定就是他的，明白了，若是因你我之事，从而毁了阿政的前途，你我如何心安？”
“他替秦国王室受了苦，遭了罪，那该属于他的东西，我们就该替他拿回来！”
当然，对于很多事情，嬴政也并不是不清楚，秦国上下谁不知道，飞熊侯姜明在秦国威望有多高。
可是，嬴政却并不担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老师，绝不会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就像嬴政让赵高掌管的部分罗网势力，就是老师送给他的礼物，而这次，老师之所以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也是在尊重他这个秦国的王，等待他的态度。
“老师素来喜欢收藏名剑，赵高，你持寡人令，取寡人佩剑，赠予老师，想来，天问也是有资格放进老师的藏剑阁之中。”
“王上！那可是……”
赵高还没有说完，嬴政便是摆了摆手，赵高见状，也只好奉命，捧着佩剑，向着殿外走去，只是，赵高没有发现，嬴政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竟是带着几分孩童般的顽皮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