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的东面自然指的是朝廷,王岳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萧畏为朝廷的行为作背书,保证燕西不受朝廷的可能之攻击,这事情可就大条了,别说萧畏并非真的朝廷特使,即便萧畏真的负有特殊使命,这等军国大事也不是萧畏能做得了主的,胡乱出言,不但不能取信于王岳,甚至反倒会误了自家小命,很显然,这话不好答了,问题是不答还不成,萧畏的鼻尖不由地沁出了些汗珠子来。
奶奶的,天晓得皇帝老儿心里头会如何想,若是燕西真有大乱,那老小子未必就肯放过这等收复燕西的机会,有了燕西,战马的来源大可就此彻底解决,这等诱惑不可谓不大,天知道那老小子会不会冒上一回险的!萧畏对于弘玄帝压根儿就吃不准,虽说隐隐能猜到弘玄帝不希望燕西大乱的心思,可却不敢肯定弘玄帝能忍住收复燕西的诱惑,一时间左右为难了起来,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利有大利、小利之分,燕西稳,则社稷固,此大利也,舍大利而取小利,非智者所应为,人同此心,王老先生以为如何?至于后援么,小王不才,既蒙王老先生贩马之允,自当竭力以为之,所得若干,除马匹外,概不从燕西另取,三年五载后,或许能缓燕西之财政耳。”
“小王爷高义,然须如此,在商言商,若是有亏赚,此生意难长久也,老朽不愿为耳,唔,若是小王爷能从中原调粮以解燕西之荒,余事皆可商也。”王岳深深地看了萧畏一眼,摇了摇头,淡然地说道。
调粮?朝廷对各藩控制最严的一是兵器,二便是粮食了,没有皇帝的圣旨,这两样东西压根儿就法运入各藩的控制之地,这一点萧畏自是心中有数,此番萧畏来燕西,各色货物虽多,独独没有这两样重要物资,此时王岳提出此事,还真令萧畏头皮好一阵子发麻的,眼瞅着王岳摆明了没有粮食,诸事休谈的架势,萧畏心里头直发苦,默默地沉吟了一番,还是没敢壮着胆子胡乱答应了下来,只是微皱着眉头道:“王老先生明鉴,兹体事大,非小王可以定夺,然,事关民族大义,小王拼死也要为燕西争来足额之粮秣,至于成与不成,小王不敢言准,还望王老先生海涵则个。”
“也罢,小王爷之言老朽记住了,既然如此,柳家之事小王爷自去处理罢,老朽恭候佳音,唔,一事不烦二主,史、张两家也烦劳小王爷走上一趟好了。”王岳盯着萧畏看了良久之后,这才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
靠,闹了半天,所有的事情都全得老子来干,这他娘的算啥事啊?萧畏没想到谈来谈去,最后就谈出了这么个结果来,心中自是很有些子不爽,然则能得王岳默许自己的行动,也勉强算是此行不虚了罢,至于后头的事该如何收场,萧畏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眼瞅着王岳话里已有着送客的意思,萧畏自也心再多留,起身行了个礼,告退而去,待得出了书房的门,这才惊觉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只得满腹心思地出了王府,径自上了马车,往柳府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