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泪珠滚落在浣溪的腿上,融入他的鲜血中。
“王爷,你醒过来好不好,求你了,啊!!!”哭声撕心裂肺,令在场的人闻者悲伤。
浣溪被压制着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悲怆的声响彻山野。
这世间待她最真,最无私的人,默默守护着陪伴着她的那个人不在了。
令狐千夜想上前去拉起浣溪,可是犹豫了再三,还是选择了放下手,这个时候不适合。
犹记得小的时候,他性子十分柔弱,总是被其他的皇弟欺负。受伤了就会跑去抱着四哥哭,让他去帮他报仇。
每次四哥都会把欺负他的人狠揍一顿,为此他没少受罚,那时他对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对了好像是,“小夜你要坚强噢!强大了就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现在他是强大了,可是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却落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王爷,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是你的音音啊!”她选择忘记以前是想和他好好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当她恢复记忆的时候,却要她直面他的死亡。
她记得当初的初见,是在淡雅如雾的星光里。
他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他宁静地望着自己,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
还有那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他的头发如黑玉般带着淡淡的光泽,,曾让她一度羡慕嫉妒,恨不能自己也拥有。
在宫中远望着站立在雪景中,眺望着远方的他,眉眼间驱散不了的温柔笑意。
还有他刻意吃她的豆腐,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
他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只是现如今他躺在她的怀中,抚音擦去令狐逸宇,脸上的血渍,望着他那张沉沉的面容,恬静得就像是在睡觉一样。
眼瞅着黑夜的幕布逐渐遮蔽了天空,可是抚音仍旧将令狐逸宇抱得紧紧的,完全看不出一点想要放手的意思。
令狐拓哲望着抚音,“皇嫂,天都要黑了,您回宫去歇息了吧,翎王的身后事就交给我们吧!”
“……”抚音不为所动,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
令狐拓哲想要从抚音的手中接过令狐逸宇的尸体,可刚刚碰到令狐逸宇的身体,抚音就大声咆哮着,让他滚。
“皇嫂,你这样做,置我皇兄于何地。”
“闭嘴,我不是你的皇嫂!”她不承认,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令狐拓哲只能无奈地望向令狐千夜,“皇兄,这……”
令狐千夜走到抚音的前方,半跪着伸出一只手望着抚音,声音里面带着祈求,“音儿,跟我回去好不好!”
抚音不为所动,目光冷冷地望着令狐千夜,“你是谁?我们有关系吗?”
令狐千夜抿着嘴,他知道她恢复了以往的记忆。
两人之间以前隔着的那些,都不是事,可如今……
目光看向她怀中的人,现在隔着一个永远不能死而复生的人,他一个活人怎么能斗得过一个死人。
他再也找不到能拥她入怀的理由了,“毕竟,逝者为大,先带他回去整理了一下仪容。”
“谁说他死了,他还活得好好的,只是睡着了而已。”抚音将怀里的令狐千夜抱得更紧,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抢走了。
“音儿……”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无力。
抚音无视他的痛苦哀伤,在她看来,他这不过是假意的伪装,只为骗取她的同情罢了。
“假仁假义,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肚子里我们的孩子考虑一下好不好。”令狐千夜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
“这个孩子我不要了。”抚音生气地吼着。
也不知怎的,就像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了感应
一样,抚音捂着肚子疼了起来。
令狐千夜顿时慌了起来,直接将抚音抱了起来,奔着跑向了马车。
抚音痛得脸色惨白,额头都冒出了虚汗,实在是难受得紧,抓紧了令狐千夜的衣领。
“音儿,你放心,会没事的。”
抚音望着令狐千夜那紧张的样子,泪水一直不断地往下掉,她真的好爱他啊,好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但是无奈命运多舛,他和她总是会阴差阳错地分开。
闭上眼睛,抓着令狐千夜衣服的手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