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真好!”阿柱说着说着,哭起来了,“我也想起我娘了,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好不好。家里就剩下她和爹两个人孤苦伶仃的,小时候学堂里先生教过‘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天是重阳节,现在我特别想念爹和娘。”
阿涛触景伤情,也哭起来,“我家里除了父母,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全家就靠父母干农活的一点点微薄收入勉强度日。两个多月没见他们了,不知道现在一家人情况怎么样了。”
“大家都是为生活所迫,才背井离乡下南洋的。我家里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母亲,独自持家度日。祈望家乡的亲人们都平安康健。神明保佑。”天佑安慰朋友。
阿涛和阿柱慢慢止住了哭泣。
“吃着香甜的重阳糕,我突然想起老家的灶糖了。”阿柱深情地说。
“你也换过灶糖?”天佑惊讶又开心地说。
“是啊!这可是我们小时候最愉快的回忆呢。我记得那个人,用一根扁担挑着两个竹筐,筐盖上放着的就是馋人的灶糖了,白脆百脆,甜沾甜沾,有嚼劲而不腻口。”
“我还记得,那个人每次来到乡里,都拿着一对小铁管,走几步,就‘叮、叮’敲几下,清脆的声音马上就把孩子们都招呼过来了,这是孩子们熟稔的暗号。”阿涛也愉快地回忆往事。
“孩子们都凑上去,把平时苦心搜集的各种废品交给他,以此跟他换灶糖吃。我记得,一个纸皮箱可以换两块灶糖,一个酱油瓶可以换四块。”阿柱接着说。
“我也记得很清楚,”天佑接过话头,“那人清点之后,就端起筐盖,把那些废品丢进半满的筐子里。接着就是重头戏了,他掀开匡盖顶得裆布,一大盘子盛着的灶糖暴露在孩子们的视野中。”天佑说到这里。两眼熠熠生辉,仿佛真的有灶糖就放在眼前。“他熟悉地拿起小铁管,尖扁的一端抵住灶糖的边缘,另一支铁管迅速一敲,一块灶糖便碎裂出来。如此几次,数量足够后,他就死了一张牛皮纸,包了灶糖交给孩子。每次我都眼巴巴地瞅着,希望他敲出的灶糖大一些,然后欢天喜地地把灶糖吃完,再期待那个人下一次来临。”
“老家童年的记忆真是温馨啊!可惜一去不复返了。”阿涛感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