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
“嗯。”
“多严重?”
“快死了。”
“所以你就要离开他,怕他伤心?”
“嗯……”冉竹话落,就觉身边人忽的跳起来站在石头上,双眉紧皱的看着冉竹。
冉竹安静的看着萧离,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
果然。
“枉你和宣墨认识那么久,难道他就是那般怯弱经受不住你要离开人世打击的人?纵然会伤心欲死,他可能一辈子都会在你死去的阴影里振作不起来,可我知道相比你这种方式,他宁愿接受现实陪你走完……”
萧离还在说着,在以他作为对宣墨的了解,甚而带入了自己的想法在斥责着冉竹此举的不妥却被冉竹的一句话给噎住了后面的话:
“如果你若知道我失去的生命年华让你青春永驻延年长寿,而你又毫无办法,你会怎么办?”
冉竹轻轻说道,峰顶的风大而有力吹动着她枯发凌乱飘扬,宽敞的白衣前方吹离,勾勒出她背后清晰的骨节。
萧离愕然,脑海里仿佛有炸药炸开,他想说些什么却因为理解了冉竹的话而哑然说不出口。
“他会多么痛苦啊,甚而说不定会结束他的性命来保存我的命。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但必须有个人来承担,我既然是快死的那个,自然是由我来。所以,他不能知道。我知道,如果他是我,他也会这么做。”
冉竹一直用的是“知道”二字,萧离心中震撼,何时这简单的“知道”二字竟成了比相信或者信任更为贴心感人给人力量的措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离颓然坐下,石头的温暖再也带不来一丝慰藉。
“白静在我身上下了帝王心蛊,后来到了他的身体里。帝王心蛊也是绝情蛊,双方若有一人背叛彼此必然双方都会受尽蛊虫折磨而死。最初灵儿只以为是我和他的血养了这蛊虫,宣墨认为只要我们彼此心意相通,恩爱彼此,这蛊虫就算在他体内又能如何。但他却不知道这蛊虫还有白静的心头血,鬼谷子老先生说白静的怨念太重,她死后,蛊虫就满满开始吸收我的身体来滋养它和宣墨直到我死,它就会将宣墨吞噬……”
“可有取出的办法?”萧离心头狂跳,急忙问道。
“有,我请老先生在这几日将他的蛊虫取出来,他日后必会无忧。”
冉竹点头道。
“既然能取出来,为何不早点灭了它?这样的你的身子还能恢复啊。”
“我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就算灭了蛊虫,也于事无补。与其我倒宁愿让那蛊虫多吸食我的身体养分,为宣墨多争取几年的长寿。就当,他在为我而活,我也是欢喜的。”
冉竹轻声道,心底的思念满溢。
夫君,大好河山,我其实一直陪伴在你左右,如影相随……
“冉竹,你这样为他,他却认为你是负心女子,虽然他并不知情……”
萧离懊恼道,忽然觉得自己带冉竹离开是做对了,可心却在隐隐作疼,不知哪里错了,又生出一股子闷气来,他再度跳起来叫道:
“不行,不能让你背上不洁声誉离开,我一定要告诉他去。”
下一刻,他的手被冉竹轻轻拉住,淡然从容的语气传来:
“我早已是不洁之人,如今这样的结局,是我安排我很满意。就委屈你再躲藏几日,因为很快,这一切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