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哭着闯入,与郑浩然产生了剧烈的争吵。
但因为老爹活下来了,郑修与魏如意,并没有成为“姐弟”。
归来后的郑浩然脸上完全看不见半分打胜仗的喜悦,阴沉得可怕。
……
画面一转,山贼入村,火焰吞没一切。
没有人救他们,王苍云没有遇上名为郑善的猛男,魏辰也没有因为王苍云的勇猛而得救。
那个方向迷雾拨开。
第五个结冷冰冰地被虚幻锁链束缚在半空,远远地看着那个“结”,郑修蓦地停下脚步,回眸一看。
她对郑浩然而言,对郑修而言,不过是隐姓埋名躲在郑家的“公主”。
郑修走上前。
他抓着懵懂开智的儿子目光阴厉地问着什么,年幼的少年摇头,郑浩然仰天长笑,笑着笑着将少年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富贵人家,院中堆满了喜庆的彩礼。屋外是一对父母极尽谄媚的笑脸,屋内,荆雪梅面色绝望,一束白绫,了却余生。
他没有贸贸然去触动那两个“结”。
第七个结。
果然,顺着蜿蜒扭曲的小路向深处走,迷雾拨开,四周更为漆黑。
“我……”
没有人回答郑修的问题。
“我……死了?”
郑修明白了。
名为“结”的表面,光影流动。郑修靠近后,渐渐地看清了光影中闪动的“内容”。
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摇摇晃晃穿越大漠。日落日出,“他”从一个小点,在“烈日”中越来越近。
郑修来到“山顶”。
“吾等存在,能看破外在,直视本质与内核。”
第三个“结”。
这是一次“现象”。
白鲤村,被常闇吞没。
一座山。
并非是谁错了,而是“赤点”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
少女动作生涩地接过襁褓,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郑修进入此处前,被定格的最后一副画面,是暴走的【花】给可爱的小橘猫带来了触手地狱。
但那口型仿佛是:他们有缘。
走出几步,仍是熟悉的玩意,交错的虚幻锁链将黑色的流光凝固,流光粗暴地在虚空中拧缠,形成了第三个结。
少女空洞的眸子里也多了一抹亮光,她用脸轻轻贴在婴儿的额头上。
郑修听不见。
一切的起源。
婴儿咯咯笑着,眼里冒着光。
少女紧抿双唇,捏紧拳头,坑坑洼洼的指甲嵌入掌心,鲜红的血在纯白的雪上绽出一朵花。
来自西域的落魄大月氏公主,女扮男装,脸上划了一道道可怖的伤疤,在野外偷黑店的包子,被打断一腿一手,滚下山崖。她张口时,白的牙红的血,泾渭分明,笑嘻嘻地咬下生命里最后一口馒头。
郑修略一沉吟,凑上前。
指甲抠在虬结上,郑修觉得自己在抓着一块冰冷的肉团。
郑修不由自主地脑补出“玉足大战触手”的悲壮与惨烈。
很久、很久、很久之后。
他抬起头。
若非亲眼所见,郑修都不知道,自己那看似理所当然的决定,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后果”。
面容冷峻的少女嘴角一撇,沉默着上前,朝夫妇二人伸出手。
春桃怀中,襁褓中的婴儿在大雪中哭闹着。春桃新为人母,面露焦急,郑浩然也顾不得跪下的女人,在一旁与夫人一同手忙脚乱地安抚婴儿。
第六个结。
不久前还哭闹的婴儿朝少女伸出那胖嘟嘟的小手。
脚踏涟漪,走在这奇异的空间中,郑修恍惚间,像是在走着自己的“路”。
一匹快马奔驰于黑夜中。
第一个“结”中的景色让郑修变了脸色;第二个“结”的出现让郑修惊讶与怀疑;当郑修站在第三个“结”面前,他已经隐约察觉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结”中闪烁的画面是什么。
一个巨大的“结”。
少女藏在尸堆中,过了几天从尸体中爬起,步履蹒跚地走进黑夜中。
路仍在向前延伸。
郑浩然面露难色地摇摇头。
安妮的话莫名萦绕在耳旁,若此刻他所走的路其实是一道“门径”,若一个个扭曲的“结”是“门扉”,那这是否意味着,他其实能走一条新的路?
第九个结。
“安妮死了?”
郑修脑中浮现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郑修仍在琢磨着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脚下出现的“路”,他的心思被吸引了过去。
郑浩然身子越来越差,越来越瘦。
……
……
“传说古时有一位叫烛的人,崇拜烈日。他朝烈日奔跑。跨越千山万水。他爬上一座很高、很高、很高的山。”
“他在那里,追到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