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薪水，陈叙一本正经说着瞎话：“有可能夫人厨艺长进了。”
指望纪绾厨艺长进？
纪执讪笑，似乎听到不可思议的笑话。
陈叙边笑边狗腿的打开保温盒。
有四层，最下面一层不知道是什么汤。
颜色偏棕，味微苦，说难听点有可能是烧焦了。
随后一一摆放在他面前。
山药粥、玉米排骨汤、水果，以及奇奇怪怪的汤。
除了最后一样，其余三样香味浓郁，品色上佳。
纪执愣住，羽毛般的长睫微微垂下，眼底划过不明情绪。
“夫人手艺确实进步不少。”陈叙真心夸赞，见着最后一样又忍不住小声嘟囔：“也就这最后一样，颜色什么都不算好看。”
“是不是没注意焦了？”
“要不，我拿去倒掉？”
他手刚伸去，手腕蓦地被捉住。握住他手腕的手用了些力气，骨节突起，隐隐发白。
陈叙皱眉忍着痛。
“不用，放这。”眉梢轻轻蹩起，乌黑的眸清清冷冷不带丝毫情绪。圆月挂于高空，月光轻轻洒洒透过玻璃落在他黑发，其中些许顺着发丝弧度跌倒身上。室内的灯在陈叙进来后关上几个，昏昏暗暗却是纪执最喜欢的状态。
陈叙回神，迅速收回手：“哦，好。”
他不那么明白，怎么看到夫人做的饭菜后纪执的情绪变化会如此大。
几乎是一瞬间的清冷。
男人情绪隐约克制，不像对付郑疏櫭时的危险。
也不像同陈叙聊着纪绾时的放松。
坠着心事。
陈叙把新准备的止痛药放到他桌上，忽然想起中午时顾晞说的话：“顾小姐知道您吃止痛药的事情了。”
手上动作顿了顿，他继续喝汤。
“不是我跟她说的，她自己发现的。”
“顾小姐还是很关心您的。”
“她让您去看看医生。”
“今天的饭也是顾小姐帮忙送过来的。”
絮絮叨叨没个停，陈叙就继续把话添柴加火吐了出来。
“让您好好吃饭。”
“说完了？”纪执被吵的不耐，闭了闭眼，眶里闪过烦躁。舌抵住牙齿，他掀开眼皮：“出去。”
陈叙：“.......”其实吧你也不用装，嘴上说着和顾晞不再往来。在S国受伤发烧的几天，哪次嘴里不念到顾晞两个字？
装傻装，你看，我跟我老婆就不装。
男人就该直白，喜欢就冲，不然等对方结婚有了孩子，看你去哪后悔！
活该被分手。
“好嘞。”陈叙笑着回应。
咔哒声落下，偌大的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
挺烦的。
当初知道顾晞跟他在一起是另有目的，也知道陆清屿回来后他跟顾晞就快要分手了。结果分手的时间来的好快，他几乎没准备好。在一起近两年时间，顾晞很会营造出一种恋爱的感觉，她会好好对待恋情。
却又可以随时随刻抽出，绝情的要命。
明明有了复合的初兆，又因为莫须有的问题再次把他给甩了。
陆清屿回来，顾晞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她对那个男人是明目张胆地崇拜，或许是喜欢的。
或许是在暗恋。
跟自己一样......
事实上偏棕色的汤不是烧焦了，它本就长这样。
安神汤。
用甘草、人参等药物熬成的，味苦，养心安神，助眠。
汤......五年前就喝过，她习惯没变。
喜欢在熬成后把里面的药物取出来，不过那时是放在水杯里，方便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