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邪司中,司主掌控一切,为一品大员。
司主之下,共有左、右两位指挥使。
指挥使之下才是都指挥使。
“左指挥使……顾南朝……”秦宇微微沉吟,心里回顾之前在宸王府的一幕幕。
宸王府血案虽然了结。
但秦宇至今还有些疑团未曾解开。
比如,那扎纸匠为何能安然闯入正妃寝宫,还以离魂术控制了正妃?
当时的情况是,镇邪司三大都指挥使都是贴身保护王妃的。
且有太一道宫的护道大阵加持。
那扎纸匠却能来去自如,无端造成血案。
更有甚者,堂堂镇邪司和太一道宫的高人,竟然无人发现纸人留下的白茬。
后来顾南朝这厮不去请自己师尊,或者等太一道宫更强的人来。
反而派遣薛贵来老鸦观请秦宇……
“绕来绕去,似乎是一个圈套啊……”秦宇蓦地感到了一丝阴谋的感觉。
“顾南朝这厮有问题!”
秦宇心里忽然闪过无数念头,原先想不通、不合逻辑的关窍俱都一通百通,瞬息之间,毫无滞涩。
“宸王府的事,除了利用扎纸匠祸乱宸王心境以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试探我、或者杀了我!”
“顾南朝这厮还是在怀疑我!所以意图继续试探,或者直接除了我这个不安定因素!”
“就连天魔宗三位魔头寻仇清风观的事,也有股阴谋的意味。”
“方固无故被他威胁出走镇邪司,其他道门对清风观的求援视而不见。”
“这背后都有隐情,而且幕后主使似乎都能指向顾南朝!”
下一刻,秦宇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方固下了马,正要走入老鸦观大门。
却见秦宇还立在当地,似乎在想什么。
“秦真人,你这是不害怕我一家老小吃穷了你老鸦观,不敢进去了?”方固伸手在秦宇面前晃了晃。
秦宇缓缓回神,笑道:“你对家师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对于顾南朝的事,还须细细理一理。
不过现在老鸦观并不清净,顾南朝也并未和秦宇撕破脸,所以大打算还是暂放一边为好。
“道竟真人?”方固微微一愣,心道:道竟是多么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啊。
哪里像你这厮,谁见谁倒霉?
二人一边说一边走入老鸦观大门。
刚刚进门,都是立刻愣住。
却见道竟躺在摇椅之上,身后两位方家女婢正拿着团扇为他扇谅。
院落之中,方固的几位十来岁的孩子,有男有女,正在打扫地面。
而方固的正妻和三位美妾,两个正在院落下风向的火堆旁,耐心地烧烤着素菜、鸡腿、猪肉等物。
另外两个则在一旁浆洗衣物。
就连方固七十岁的老妈,也是坐在窗下,脚下放着一只菜篮子,正在剥豆子。
视线再往前看,方固家的几个男仆,居然爬上屋顶,给老鸦观休憩碎砖烂瓦。
“哎哎哎!你小心点儿啊!那是我徒儿的屋子,你别漫不经心,小心霉运来了摔死你!”
道竟眯着眼睛,指着房顶的几位男仆。
男仆们都有些鼻青脸肿,想必之前就摔过,闻言都是神情紧张不已。
道竟笑眯眯的,又指着方固的几位妻妾道:“少洒些调料,原汁原味才是天然之味,别烤焦了啊!”
“还有那几个小孩儿,能不能认真些,一看就从小娇生惯养,连个地都扫不好。”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人要有大志知道么?”
“哦,对了,方家祖母啊,您剥豆就剥豆,口水下来了也不收收?”
“还有伱们几个,后院的马厩收拾好了没有,我徒儿回来要栓驴的,那驴脾气可大!”
道竟躺卧在躺椅上,此刻俨然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指点江山。
众位方家家眷,都是言从计从,深怕惹恼了这位五境道门高人。
秦宇站在门口,好久才咽了一口唾沫,终于体会到大户人家的感觉了。
而方固却是呆呆站了一会儿,便忍受不住,眼泪珠子扑簌簌落下来,冲进道观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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