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契的脸色骤然间变得难看,他立刻撕掉肩膀上沾了口水的那块布料,将手上的口水擦拭干净,随后丢在地上。
张立财早在水滴落下时就抬起了头,这会儿不停吸着凉气,嗓子眼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司契也皱着眉抬头。
只见头顶的天花板整齐排列着苍老的人脸,皱巴巴的皮肤好像一碰就会化作树皮脱落,嘴角却都挂着和蔼的笑容,在这个情景下显得诡异万分。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祠堂内的人,应该就是之前那些让司契感到不舒服的视线的来源。
司契维持着抬头的姿势,扫视过一张张人脸,找了半天,没找到流下口水的罪魁祸首。寻仇无望,他的眉眼间染上丝缕阴霾。
张立财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哀嚎着扑到紧闭的大门上,使劲向外推弄。
门被他推得嘎吱作响,却始终不曾被推开,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就像有一股力量从外面将门堵上一样。
张立财推得气喘吁吁,直到脱力,才哭丧着脸看向司契:“司……司哥,这门被封上了,推不开……”
这要是能推开就怪了。
司契嗤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天花板,道:“它们不想让我们走,门当然推不开。”
张立财连看都不敢再看头顶一眼,闭着眼小声叨叨:“司……司哥,你一定有办法对吧?”
司契“嗯”了一声,走到香案前,拿起一块牌位端详。
牌位的主人叫作“苏富贵”,1869年生,卒年写的是1935年,距今刚好一百年。
司契将所有排位扫视了一边,卒年无一例外都是1935年,应该便是那场导致苏氏村的灾难的饥荒发生的时间。
很快,一块放在角落处的牌位吸引了司契的注意。
【苏狗娃,生年一九二七年二月廿一,卒年一九三五年五月七日】
竟然只有八岁。
整座祠堂中,清一色的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的牌位,只有这一块牌位属于孩童。
苏氏村的灾难是否与此有关?
身后一阵风来,司契反应极快,侧走一步躲开。下一刻就听“哗啦啦”一声,见一个胖乎乎的人影摔在香案上,将牌位撞落一地。
张立财吃力地撑着桌子爬起,颤抖着声音说:“有……有人推我……”
被打断了思路,司契心情极糟。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张立财,不咸不淡道:“推你的大概率不是人。”
如愿看到后者吓得快晕过去的样子。
果然吓唬别人也会让心情变得不错呢。
司契拎着张立财的后领向下一扯,露出他油胖的后背,白花花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两个黑乎乎的小手印,格外明显。
“有个小鬼往你背上印了手印,要把它找出来给你道歉吗?”司契说。
张立财快要哭了:“司……司哥,你别吓我?”
司契:“没吓你,真的。”
张立财:……
“咯咯咯……”
身后传来小孩的笑声,司契转过头,只见祠堂角落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
男孩光着上身,身体瘦成了皮包骨头,一根根肋骨历历可见。头却很大很圆,和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极度割裂。
一点儿也不可爱。
“你不怕我吗?”司契第一次遇到见了他还能保持冷静的鬼,饶有兴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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