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的人马自洞庭湖以北前进,不过进展的速度稍显缓慢,我猜测这家伙是怕刺激到我们或者张献忠的人马才如此的。但南面就不一样了,我听说有个叫何腾蛟的明朝官员已经进入长沙城内了。如果属实的话,那么整个湖广咱们基本上就得由上至下打一个遍。”
“左良玉手下的兵马大抵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用担心什么。”辛思忠自信说道。“只要田大人信任我等,我愿率四万之众荡平江北明军。”
“你呢?”听完了辛思忠的话后田见秀并没有立即回答,相反他偏了偏头将视线放在左晋的身上。“左将军你怎么看?”
“敢问田将军咱们在南边有多少人马?”左晋一时不好回答只好先行稳重的问道。
“呵,问道点子上了。”田见秀如是说道。“我直白的和两位说一下吧,没有。我们带出来了八千人马,这八千就是咱们南下的全部兵力了。”
“这......”
“别急。”辛思忠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田见秀打断。“虽然说兵少,但是这一次向南闯王是让渡了很大一笔自主权给我们的。征兵,征粮,只要可以咱们便可以一直征下去。”
“那么我们还是尚需发展呀。”左晋随后说道。
“是的。”田见秀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想法是先行不要与左良玉发生冲突,咱们在抵达襄阳之后暂且不要东进先往南边和西边过去。”
“可是这......这左良玉他们会答应吗?”辛思忠不安的问道。
“当然会答应。”田见秀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这是我要递送给左良玉的,里面大抵都是一些招降之语。我在里面说只要他止步,等候闯王拿下京师之后便封他为镇南大将军以后世袭侯爵。”
“这未免太高了吧?左良玉会相信吗?”左晋询问道。他决定田见秀的这个筹码开的太大,左良玉未免会去相信。
“他会信的。”田见秀用手扣了扣桌子说道。“左良玉这个人图的就是这个,我开的筹码并非过高相反在他眼中恐怕还恰恰适合。”
“左良玉在自己眼中他是什么模样?江南一柱,手下十来万将帅。平心而论,他要是和洪承畴那个家伙一样厉害的话,别说是什么侯爵了,就算他想要永镇云南闯王也会答应。”
“但他是吗?”田见秀嘲讽式的笑了笑。“可惜他只是一个左良玉,一个连汪乔年都比不上的家伙......”
“更何况这个家伙现在最想的恐怕不是收复失地而是保全兵马。湖广西部本来就是张献忠和咱们一齐占着的,他左良玉的大本营还在武昌去了。眼下陕西尽失,山西的兵力也不多,直隶易手不过也就这一两年的事情去了。”
“那么直隶易手之后新的一任皇帝会在那里登基呢?必然是南方,到时候他这个左大将军不得去混一个拥立之功?”
“只要咱们不去东边,他左良玉才不会来管咱们。”
“是。”左晋与辛思忠见到田见秀如此自信也不在反对。他们二人一齐应了一声好,随后继续听了下去。
而等到他们一齐离开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住了这一座小城。左晋仰着头往天上看去,月亮已经被乌云给死死遮掩住了。微微的寒风不断从城门口想起吹来,在与城门站岗的士兵交涉之后左晋缓缓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
“孙守道!”见到孙守道还未入眠,左晋不免好奇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左总兵。”孙守道先是一愣随后发现是左晋才缓缓回过神来。“左总兵,我听他们说鞑子要入关了。这是真的吗?”
“这两年大差不差。”
“你说咱们打的过他们吗?”
听着孙守道的话,左晋沉默了。从辽西逃回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患上了一种病症,一种名为恐满的病症。他们的勇气大抵都在那寒夜之中被鞑子给消耗殆尽了。
“应该吧。”左晋不确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