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又是一次挥空,但由于王家宁的身子这次过于前倾,他的重心一时不稳了起来。
“欸啊。”王家宁来不及重新调转重心,一把利刃旋即砍断了他手持钢刀的右手。右手既断,王家宁强忍住疼痛伸出左手想要去抓住那掉落在地上的刀刃。而在那刀刃的刀柄上,还有一只无主的手掌正死死的握着。
但他没有机会了,白广恩趁势上前一脚踏在了王家宁的脑袋上。顷刻之间,红的白的都涌现在了密林之中的雪地上面。这位总兵官手中的刀刃并不停歇,它继续向着另一位士兵砍去。
“铿!
”在昏暗的密林之中两柄钢刀碰撞在了一起,在一霎时甚至有火光从其碰撞的缺口处产生。
白广恩奋力向前一推,旋即踹出一脚将身前的那一位明军踢开。随后这位曾经的总兵官大踏步上前,将手中的刀刃由对方的胸腔径直插入,随后再由嵴梁骨穿出。
“欸啊。”明军士兵的痛呼旋即响起,不过白广恩并没有给对方第二次哀嚎的机会。刀刃被抽出后旋即再次向其刺去,而这一次刀刃的方向则是那明军的心脏。
“狗东西。”白广恩狠狠的向着地面啐了一口吐沫,他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在那里有一处因刀刃而不断外渗鲜血的伤口。
将明军尸体上的刀刃重新抽出,白广恩又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起来。大营是不能再回去了,明军此刻恐怕已经结束战斗正向外搜索自......
“砰!”火铳的声音震耳欲聋,那圆状体的弹丸划破空气径直打在了白广恩的腹腔之上。而在吃了这么一击之后白广恩也旋即倒在了雪地之上,一如为火铳开火而震落下来的雪花一般。
“王哥!孙哥!”那明军士兵见一击得手后赶忙跑上前来搜寻他那两位同袍的尸体,但由于白广恩的残忍破坏王家宁的尸首早已不全。
“nmmd!”那明军士兵拿起王家宁落在地上的刀刃,愤怒的向着白广恩倒地的位置走去。他也要这一位所谓的贵人尝一尝尸首分离的滋味。
但就在他抵近白广恩的四周时,原本应当死亡的白广恩却骤然出刀。那位白总兵手中的刀刃径直由这位士兵的脖颈插入并贯穿了他的整个喉咙。鲜血霎时间便喷涌了出来,一如一股喷泉一般。
“欸啊。”在看见眼前的士兵直直的倒了下去后,白广恩艰难的从雪地之上爬起身来。
血液正止不住的从其为子弹所贯穿的伤口处涌出。白广恩将眼前倒地士兵的衣物扯下来一部分用于止血,但那布料丝毫没有作用。鲜血在浸透了布料之后继续滴落在洁白的地面之上,在皑皑白雪之中白广恩走出了一道血路。
而随着失血与失温的持续,行走起来的白广恩逐渐感觉到脚步开始变得愈发沉重起来。他一只手攀扶着树干,艰难的向着林子更深处走去。他不能被左晋的部下拿获,一旦被擒那么他的生命也旋即宣告结束。
“呼...呼...”白广恩的喘息声愈发的频繁,也愈发的虚弱。随着寒冷的不断侵扰,他的躯体已经稍稍有些不听使唤。
“喝...呼...”白广恩的脚步顿住了,他倚靠在一颗大树缓缓的坐了下去。
他走不动了,也看清了。
“nmd,真他娘的运气背。”白广恩自嘲道。打了一辈子仗的他实在料不到自己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倒下去,但事实就是如此不允凡人半点争辩。
在白广恩眼前的世界正逐渐昏暗下去,他早就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但这一次他显然在再难逃脱无常与厉鬼的索命了。其人生的一幕幕都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其眼前闪现,数不清的面孔一经出现旋即便又重新回到记忆深处的淤泥之中去了。
留存在白广恩眼前的面孔有且只有一张,那是一个并不漂亮的女人的面孔。而这个女人白广恩对其的称呼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