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大嫂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在那剁白菜。
池老伯也不知道想到了啥，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不过一会就抱着孙子玩了起来。
等吃完饭，池老伯和李老汉就一起拿着饺子，去给县衙的狱卒送去了。
他们没奢望儿子能在这一天吃到饺子，但是给狱卒送点，希望能在今天对儿子宽松点，喘口气。
“娘，我咋看我爹今天有些不大高兴啊？饺子也才吃了三个。”小五哥快人快语的问道。
池棠也抬起头去看老娘。
她也感觉到了，爹爹不开心。
“哼。”
池婶子冷哼一声，一脸的不高兴。
最后还是池大嫂迟疑支吾的说了一声为大家解惑：“今天是奶……她生日。”
因为正巧是冬至，所以她记得清楚。
其实其他人也都知道，但男人总是粗心的，都没放在心上。
“还惦记着那老不死的呢！”
池婶子想想就生气。
周氏那个老不死的干了那么多缺德事，男人居然还惦记着呢！
没看见吗？
吃饺子都吃的不香甜了！
“娘，要素，我爹，爹一下就忘了，忘了他娘，再也不挂心，你开心吗？”
池棠歪着头问道。
可能是因为她上辈子没有亲人，十分渴望亲情的缘故吧，在她看来亲情是没有那么容易说断就断的。
尤其是亲生父母。
总是要经过许多矛盾的积累，最后爆发才会有所抉择。
就如后来知道是周氏算计到她头上，被卖了，爹才会选择和周氏决裂一样。
可再决裂，人家母子之前也是有感情呢。
“娘，我爹他的娘，以前，对她好吗？”池棠不等池婶子回答，就又问了一句。
不知人恩怨，不做评判。
这就是池棠一直没有说什么的原因。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不光有恨，也有爱，所以才会矛盾。
大家都望着池婶子。
小五哥更是不高兴的用脚尖踢着地面：“她能对爹好啥啊？”
在他的印象里，奶奶对他们就从来没有过笑模样！
“……其实刚成亲的那两年，周氏那个人还真的对你爹还说得过去……说好，肯定也没多好。不过也没有苛待就是了。乡下爹娘养孩子都糙，只要平安长大就好，然后再让儿子娶上媳妇，也就行了……”
池婶子在自己的记忆中，使劲的扒拉，才找到了这些东西。
刚成亲的时候，公公还没有去世呢，周氏和公公感情还算是可以。对三个儿子也都一般。
“其实说句实在话，乡下里没有几个爹娘是会表达自己对孩子的感情的，反正就是不好也不坏，说得过去。”
池婶子评价的很中肯。
“不过啊，从周氏改嫁之后就完犊子了，对你爹是越来越差，但也只是小打小闹。我琢磨着啊，要不是周氏把歪主意打到棠棠头上来，他还在那忍着呐！”
“不过扪心自问，要是没有卖棠棠的事情，只是那些小事情，你爹就真的压根不管周氏了，我心里怕是也瞧不上你爹。好歹亲娘，没做啥对不起你的事。是，的确是偏心，但没做啥太过分的事啊……”
“其实你爹还行，算计到棠棠头上之后，就彻底不忍了。”
越说，池婶子对自己爷们就越是满意。
这年头，有几个会轻易舍弃自己的生身父母的？
池棠也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