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见他不答,叹口气,“不像朕,是不是?”
“不是不像。”傅九衢道:“只是兹事体大,微臣不敢乱说。”
“那就是像朕?”赵祯眼里复又浮起一丝光芒。
“还是有些像的,尤其是一念。”傅九衢想了想,道:“这次回京匆忙,来不及带他们,等得了机会,我把他们送回京,官家亲自看看?”
赵祯撑在床沿的手慢慢地垂软,目光里似有笑意。
“好。也只有你,是跟朕一条心的。”
这句话傅九衢没有回答。
毕竟就在不久前,这个舅舅还因为驼峰岭的事情猜忌过他。
傅九衢心中没有全然放下,赵祯似乎也知道他的想法,侧过脸来看了看他,又是一叹。
“杨怀敏这个狗东西假传旨意,朕饶不了他。”
对皇帝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变相的道歉了。
傅九衢面无表情,“是微臣思虑不周,有负官
家厚望。”
迟疑一瞬,傅九衢将驼峰岭藏宝的事情悉数告知,表示等开了春,得了机会,再想办法分批转运到国货,只是数量庞大,须得谨慎才是。
见他如此懂事,赵祯很是欣慰,夸他办事得力,对南唐李氏的事情,没有询问半句,就像根本不知情似的。
“等过阵子……朕好起来……就宣旨……传你回京。”
傅九衢拱手谢恩。
末了,又抬起头来问他。
“我父亲当年的事情,官家是不是知情?”
赵祯面色微变,没有否认,说到傅广义仍是咬牙切齿,“朕把唯一的妹妹……嫁他为妻,他不感皇恩,科举舞弊,朝三暮四,就那么病死扬州……是便宜他了。”
傅九衢问:“他的死,与官家有没有关系?”
赵祯微微怔愕,“你怎会有此疑问?”
傅九衢:“我问过郁氏,当年傅广义救她受寒,身子只是略有不适,服下两剂汤药便见痊愈,从他再次发病到离世,不过短短三两天……”
郁氏认为傅义义死得莫名其妙,背了冤屈,这才会相信后来的秘道传声,相信他还会醒过来。
傅九衢盯住赵祯,又道:“微臣以为,他死得不合常理。”
赵祯脸色苍白,没有看傅九衢的眼睛,拉高被子,虚软无力地摇了摇头,“那可能是他有负天道,遭了天罚吧……”
傅九衢点点头,又站了片刻,也不见赵祯就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再说什么,甚至对所谓“皇后谋逆”都闭口不提,心下大抵明白,这件事在官家心里已经过去了,不会再追究。
“咳……咳……阿九……”
赵祯双眼无神地看过来。
“快走吧,快走……莫要被人发现了……”
傅九衢长叹一声,拱手道:“微臣遵旨……”
声音刚落,忽地听到外面传来惊呼。
“走水了……福宁殿走水了……”
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