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和晏子一个端正了根本,一个没有端正根本,然而都可以辅佐君王。
您让我们学习诗书礼乐,习练君子六艺,为的不就是锻炼我们治理国家的才能吗?
只要有了才能,没有建立根本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宰予早知道这小子一准会狡辩。
不过狡辩也没用,因为公输班显然忘了,这一道题是宰予给他出的。
作为出题人,宰予自然早就已经把后面几步算得清清楚楚。
宰予问道:“班啊!你喜欢做工,那我就问你一个工匠们会遇到的问题吧。”
公输班道:“夫子请讲。”
宰予道:“如果造房子时,墙造的很厚,而墙基打的又硬又薄。这样的房子造好后,会倒塌吗?”
“这……”公输班红着脸嗫喏道:“我有不让它倒塌的方法。”
宰予笑着点头:“我相信以你的才智,的确可以拿出不让它倒塌的办法。但如果用了你的办法之后,又碰上狂风暴雨侵袭,屋子遭到了损毁,那么又是从什么地方先开始坏的呢?”
公输班虽然不愿意承认问题,但作为一个匠人,他还是得尊重客观事实。
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在您说的这种条件下,如果屋子毁坏的话,那必然是从墙根先坏的。”
宰予点头道:“墙壁的地基打得不牢,的确不一定倒塌,可一旦遇到暴雨,必定是从墙基开始毁坏。
树木的根扎得不牢,不一定会折断。但如果刮大风、下暴雨,必定会被连根拔起。
君子居住在天下之间,如果不崇尚仁义,只谈论利益,的确不一定会灭亡。
但是一旦有了非常的变故,灾祸突然来到,到了车驰人亡的地步,才口干舌燥的仰天叹息,捧着《易》来向上天祈求,企望神灵能来救他,这不也是太不切实际了吗?
我的夫子曾教导过我:不慎其前而悔于后,虽悔无及矣。
开始的时候不谨慎,出了事才懊悔,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这段日子一直背《诗》,应该知道其中有一首《中谷有蓷》,你还记得其中是怎么说的吗?”
公输班正想耍滑头说自己不会背,可没想到一旁的季孙肥却突然开口了。
“有女仳离,条其啸矣。条其啸矣,遇人之不淑矣!
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有位女子遭遗弃,抚胸叹息又长啸。抚胸叹息又长啸,嫁人不淑多苦恼)
(有位女子遭遗弃,抽噎哭泣泪不干。抽噎哭泣泪不干,悔恨莫及空长叹)
季孙肥刚刚念完,便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回道:“夫子,我只记得这两句,其他的忘了。”
宰予倒也没有过多苛责他,而是鼓励的问道:“那你记得这首《中谷有蓷》讲的是什么样的一个故事吗?”
季孙肥寻思了一阵子:“好像说的是一位女子哀叹自己遇人不淑、择偶不慎,嫁了个负心人,所以惨遭遗弃,只得自怨自艾的故事。”
宰予咧嘴一笑,正想再补充两句呢,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子贡急匆匆地走进院内,还不等宰予问他,便听见他急的连声道。
“子我,曲阜来人了!”
“谁来了?”
子贡面色阴晴不定:“公伯寮。”
宰予眉头一皱:“公伯寮?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谁说不是呢?但他出现在菟裘还不是最怪的。更怪的是,他是奉国君之命召你回曲阜的。”
“召我回曲阜?”
宰予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
子贡道:“这多半是阳虎假借国君之命召你过去。如果真是国君传命,来的应该是行夫或掌交才对,怎么可能派司兵公伯寮过来呢?
咱们的谋划多半是暴露了,还是早做准备吧!”
宰予想了想,回道:“派公伯寮过来传命的确反常。但我们都觉得反常,难道阳虎自己没考虑到这一点吗?”
“这……”
“现在阳虎明知反常,却依然选择派公伯寮过来召我,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
子贡皱眉问道:“哪一种可能?”
宰予道:“他多半是对我怀有疑虑,但又无法确定,所以才派公伯寮过来召我,想要借此试探我的态度。如果我不去,就说明我有问题。如果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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