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走几步，却只看到地上碎成几段的绳子，连一个衣角都没留下。
其他学子也慌了，究竟是谁，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把人救走。
那人还用夜明珠伤人。
难道是另一拨人？
不对，他们中虽然也有一个武林高手，但那人的水平远不及现在这个。
所有人都在这里耗了许久，身体也早不如前，实力更差。
“程雨荷！”郑霖走了几圈，没看到人，于是大喊。
喊声一出，空隙处就飞出了几只蝙蝠，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闭嘴，郑霖，你想死别拉我们垫背！”魁梧学子冷冷道，“那人既然只是想救程雨荷，想来也是忌惮我们，不敢正面为敌。你还是想想，没有了程雨荷，下一个该让谁献祭。”
话音一落，其他人都更沉默了。
献祭就是在祭台献血，有了血，那群食人鼠才不敢上来。
他们已经为此死了很多人，现在剩下的，也不多了。
所有人看向彼此，心生警惕，气氛很是凝重。
而此刻，阿玉带着程雨荷，就在三丈高的一处屋檐上，直直望向底下的那群人。
程雨荷想要咳嗽，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阿玉丢给她一瓶伤药：“想咳就咳，他们听不见。”
“咳咳咳——”程雨荷忍不住放开手，猛烈咳嗽。
果不其然，下面的人一点儿知觉也没有。
程雨荷很乖，她既不问阿玉是谁，也不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更不问救自己的原因。
阿玉给她伤药，她直接一把塞进嘴里，不管是不是毒药。
药很干，她差点被噎住，阿玉又给她端出一碗水。
程雨荷眼睛亮亮的，捧起来就喝，灌了一大口后，碗里的水还剩一半。
她有些不好意思，把水递回去：“谢……多谢。”
“喝完吧。”阿玉说。
程雨荷小心翼翼：“您不喝吗？”
即便听到阿玉是个小姑娘的声音，她也没有半点不敬。
“喝。”阿玉道。
程雨荷捧起碗，仰头就顿顿顿喝完了，连嘴角不小心沾到的水珠，也悄悄舔回去。
这水，好甜啊！
程雨荷悄悄打量阿玉，夜色下，看不明朗，也不妨碍程雨荷觉得她很好看。
她还想再说什么，一阵困意忽然袭来，迷迷瞪瞪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程雨荷发现天亮了，虽然古城里天亮以后也是灰蒙蒙的，但好歹能看清周围的模样。
她睡了有史以来最香的一次觉，甚至下意识想伸懒腰，手臂伸展后，她才后知后觉。
身体一直以来的各种疼痛，好像消失了。
手臂上狰狞的伤口，也只剩下浅浅的印子，看上去就像是已经过了很久。
“我睡了这么久？！”程雨荷惊得最后一点睡意也跑走。
她一动，人就直接往下摔去。
竟还在屋檐上。
“啊！”程雨荷下意识惊叫。
下一刻，一条披帛撒下，程雨荷的腰身被缠住，人又被拖了上去。
她惊魂未定，终于看到旁边坐着的阿玉。
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年岁不大，表情温和地看着她。
“你醒了？”
“恩人……”程雨荷呐呐，手脚吓得发软，身体忍不住颤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程雨荷，凤鸣城太守府三小姐，也是凤鸣书院里女扮男装的学子，六月前失踪。”阿玉看向她，“程小姐方便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过何事么？”
程雨荷并不惊讶阿玉知晓她的身份，听她这么问，反而松了口气。
“大约七月前，太守府来了一位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