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彬瀚以为自己对和谐颇有一点体会,尤其是在老家的网络上。可李理似乎故意不给他发表观点的时间,她的形象可疑地闪动了几下,触发了罗彬瀚对魔星噩梦的应激反应。他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躲到货架的后头。</p>
李理依然像没看到那样说:“按照那时的观点,先生,你可以粗糙地‘和谐’视为一种数理性。有些哲人相信宇宙万物皆有秩序,而音乐是对它的形式体现——那意味着他们只承认符合秩序与逻辑性的音乐是美的,对此,以更现代的观点而言,他们是在声称数学是音乐的美学标准。”</p>
“这和天体有关系吗?”罗彬瀚躲在柜子后头战战兢兢地问。</p>
“他们说万物皆数,先生。人们曾将宇宙和天体的运动视为某种数的关系。当天体的运动依照某种数学换算形成音韵时,他们相信那将是具备完美和谐性的完美音乐——天界之曲、天体之歌、理式的语言。”</p>
李理忽然停住了。她久久凝视着某个特定的方向,让罗彬瀚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当他询问时李理却摇头说:“我只是想到了一点往事,先生。”</p>
这句话比先前她所说的一切都更能激发罗彬瀚的好奇心。他立刻追问道:“什么往事?”</p>
“一个关于本质的疑问。”</p>
“啥啊?”</p>
“数是本质?或者象是本质?”</p>
罗彬瀚当机立断地对她说:“我的本质是放弃。”</p>
李理又开始笑。“我们可以从更关切自身一点的角度解释这件事,”她说,“有一种说法认为我们的世界不过是一种……劣化的投影,像海滩上的沙堡,或者哈哈镜里的内侧。在我们之上的则是某种更完美的‘原型’——我们可以把这种完美概念称为‘理式’。放在‘和谐’的问题上我们可以这样说:天体韵律或许是最接近理式的音乐,若以和谐的审美观点而言,它会被认为是最美的音乐——尽管我们甚至不具备欣赏它的能力。”</p>
“真的吗?”罗彬瀚说。</p>
“我听得出你不喜欢这个理论,先生。”</p>
罗彬瀚可说不准。他没法判断自己会不会喜欢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玩意儿,但李理似乎笃定如此。她说:“如果我们承认‘理式’存在,那几乎意味着万事皆有最优解,先生,我们甚至能说是唯一解,某种形式或价值必为最高,余者皆为扭曲。”</p>
“哦。”罗彬瀚说,“它们打一架吧。”</p>
“那不过说明谁更擅长持续存在。”</p>
“不是一个意思?”</p>
“这是问题所在,先生。”李理说,“死是理式的矛盾之处,暂时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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