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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的睡衣仍然是闷骚的樱花粉,她一向都喜欢这么粉嫩的颜色,袖口还缀着蕾丝,真是够幼稚的。
不过这个颜色很衬肤色,我穿上去衬得我更白了。
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我第一次觉得我长的白不是一件好事,都怪大师平时把我画得太黑了,这肤色的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
怎么办?如果桑旗看到了:一眼就能把我给认出来,他又不是个傻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但我现在又不能去抓一把像炉灰往脸上擦,那样也太刻意太明显了。
我只能祈祷桑旗已经不在这个房间了,但是很不幸的是,我将洗手间的门开一条小缝向外面张望,看见桑旗坐在桑太太的病床边。
也是,桑太太晚上刚刚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情,桑旗不可能现在就离开,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一直呆在这个房间里。
我将门关上,急得在浴室里面团团转。
我在一个柜子里面翻到了一叠医用口罩,对呀,我可以先戴着口罩,然后再把黑框眼镜给戴上,额头再用头发遮一遮,先把今天晚上混过去再说。
我捯饬好了就开门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桑旗听到我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地对我说:“谢谢你了。”
我走过去,在桑太太病床的另一边坐下来,低着头向他摆摆手。
我感觉到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热辣的扫射在我的头晚上我上班的时候给她带过来,白班护士很是开心。
我搪塞完她转身却看到桑旗站在门口看着我,我心虚立刻低下头。
白班护士跟我说的话他一定听到了,他会不会起疑心?
我这又是不说话又是不露出真面目的,像桑旗那么敏感的人一定会有所怀疑。
不过还好他只是在门口顿了一下,然后就转身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我松了一口气也跟着慢慢地走出去,当我走到楼下的时候他们家的周婶却把我喊住了。
“胡护士,吃了早饭再走吧!”
我急忙摇手,周婶很是热情,一个劲的把我往他们家的餐厅里面拉。
“是这样的,我们先生说了您昨天晚上辛苦了,以后你早餐都在这里用,用完了再回家去休息。”
盛情难却我被周婶死拖活拽的给拽进了餐厅里,而桑旗正坐在餐桌的一端吃早餐。
我再跟周婶撕扯就有些不太合适了,我就找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座位坐下来。
他们家的早餐很是丰盛,周婶给我端上来一碗上海小馄饨,一只只长得像元宝一样的虾仁馄饨在清澈的汤里漂浮,缀着绿色的葱花和黄色的蛋皮丝还有饱满的虾皮。
一晚上没吃东西我也着实饿了,用汤勺舀起一个馄饨就准备往嘴里塞,忽然发现自己还戴着口罩。
而桑旗就坐在我的对面,如果摘下口罩的话他一抬眼就能把我给认出来,怎么办?
我手里拿着汤勺停在了我的鼻尖底下周神一直站在我的身旁:“胡护士,怎么了,是不是馄饨不合口味?”
我急忙摇头,心里就是期盼着桑旗能够赶快吃完离开这儿。
可是他杯中的那杯牛奶好像永远喝不完一样,咬了一口三明治就慢条斯理地看他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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