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东三省陷落,我就觉得这日本是要来了,唉……”
国运艰难,百业凝滞,众人也是有心无力。
这一句话出来,大家都有些沉默了。
倒是杜九这个外行人说了句外行的玩笑话:“我看诸位老板也别守着这北京的死盘子了,不如到上海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看上海是乱不起来的。”
“上海是乱得不能再乱,不是乱不起来,现在的上海还不够乱吗?”白秀珠凉飕飕地在一边接了一句。
易老板玩着手上的扳指,嘴唇一撅,却看了李浩然一眼,那表情有些为老不尊的感觉,李浩然收到了这个表情,却只是淡淡一摇头。
白秀珠跟杜九之间,似乎有些奇怪。
李浩然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心思却有些沉。
杜九是什么人,李浩然很清楚,在上海那边的时候,什么烟花场不去啊,在北京倒是规矩很多,而且他曾经戏言要从他手里抢白秀珠,那个时候李浩然没在意,只说看他有没有本事。
李浩然很了解白秀珠,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感情,只是他现在才想起来,她终究还是有不被自己了解的地方的,他是不是太过自信了?如何能够确定白秀珠爱自己如自己爱她?
这种感情,本身就是不容易琢磨的事情。
他忽然觉得心里苦,又觉得自己是在吃飞醋,分明是无端的联想。
白秀珠自己心里装着事儿,所以没注意到李浩然的异常。
外面传来了一片哗然之声,张老板一拍手掌:“有了!”
众人连忙赶出去看,只见一青衫老者那满布着皱纹的手指将那熟宣的两角一拉,连着墨迹一吹,一树梅花顿时盛开,神乎其技!
众人惊叹,白秀珠一看那青衫老者,正是著名的花鸟画家,有时候还是金铨的座上客。
李浩然站在她身边,侧眼看她,忽然问道:“一会儿去看戏吗?”
白秀珠想起折子戏来,索性也没事,直接说道:“左右无事,去看戏也不错。”
杜九站在一边打呵欠,眼神里却带着些灰暗。
“这些书画作品将会挂在我荣宝斋的橱窗里,我们这边的几位老板和贵宾都是见证人,来,起画!”
张老板站在堂中,扬手一喊,下面的人直接将那些画作拿起来,这个时候才响起了满堂的掌声,之前不鼓掌,那是行内的规矩,别人还在创作,有声音就会阻碍别人,所以观众都保有了基本的尊重。
一时之间,那漂亮的雕花玻璃橱里就挂上了许许多多的画作,过几日还要上裱,现在挂着倒是也好看。
那边的人都在恭贺这次事情的结束,白秀珠这边却听到杜九毫不避讳地说话了。
杜九道:“浩然兄,不知道之前答应在下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李浩然看了他一眼:“你要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医院那边还在协调。”
“那个柳春江,我看着跟你之前的交情不浅,怎么不问问?”杜九问得更直接了。
白秀珠本来是想要回避,这个时候却直接站住了,回头看。
杜九之前并没有避开白秀珠的意思,毕竟白秀珠也算是他们的圈内人,很多事情没必要瞒着她。
李浩然摇摇头:“我会处理,不该杜九爷过问的,您还是少问吧。”
杜九一耸肩,“好吧,我先走了,今晚等浩然兄的消息,老地方找我。”
老地方?
李浩然忍不住嘴角一抽:“你的那些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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