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统计,这个百将部下中,共有十五人报名。
这个百将部下如此,许许多多百将的部下,情况差不多。
一天后,韩信统计报名人数,居然有万余人。
原本韩信预想,召集数千死士应该没问题,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报名,军功爵的作用实在太大了。
攻城的准备仍然在进行着,由工匠指导着士兵大量制作投石车、云梯等攻城器械。
报名成为死士的人,则是给家人写信临终告别信,不识字的由识字的人代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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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御书房。
子婴在批阅奏章,接收各地报告,了解各地情况。
三十万大军出征,秦国目前做的事情,大多跟战事有关。
各郡县仓库,每隔一段时间都有粮食运出,先运到咸阳,再统一调配运输到函谷关对面营垒或入韩地。
目前,褒水渠修建已进入尾声,不出意外,一年内可完工,可让汉中粮食产量翻番。当然,前提是要有足够男丁耕种土地。
到时候,那些原本的降兵,可以选择种地,又或者做其它工程,这些男丁都会像其他秦人一样服兵役。
这些男人成婚后,大多重新有了后代,安安心心做秦人。
“陛下,右丞相到!”
陈平进入书房,行君臣之礼后,说道:“陛下,章邯那边传来消息,项羽打算派龙且率十五万兵马,等我军跟敌军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出兵函谷关,截断粮道。”
子婴淡淡一笑道:“项羽以为,由龙且领兵,一定可以打败我军。”
陈平道:“陛下,就算我军跟楚军武器不相上下,我军训练有素,士气高,又将才领兵,对阵龙且也绝对不吃亏,我军又还有敌军不知道的武器、马镫,定能杀个措手不及。”
子婴道:“龙且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他领兵对付其他人,或许能占些便宜,碰上我秦军,算他倒霉。”
这时候,一名郎官匆匆走入。
“陛下,尉缭丞相快不行啦!”
听到这个消息,子婴和陈平一起赶到尉缭家中。
“拜见陛下!参见丞相!”
尉缭府上大门,尉羽出来迎接圣驾。
子婴道:“速带朕去见老丞相。”
尉羽带着两人进入家中,刚到门口,恶臭传来。
进入卧室一看,尉缭侧身躺在床榻上,两名婢女正在给尉缭处理屁股排泄物,洗身子。
尉羽悲伤道:“陛下,五日前,家父不小心摔倒后,半身瘫痪……”
按照现代的说法,尉缭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子婴再走近一看,尉缭脸色苍白、面容削瘦、眼窝凹陷,感觉上已油尽灯枯。
目睹如此,子婴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前世时爷爷临死前就是这个样子,不禁悲中从来。
旁边的陈平同样悲伤起来。
婢女清理完毕后,尉羽走近床榻,凑到父亲耳朵旁,说道:“父亲,陛下来看你了!”
听到皇帝来了,尉缭有所反应,挣扎着要起身。
尉羽将他扶起半躺着。
子婴坐在床沿,安慰道:“老丞相,保重身子!”
尉缭缓缓开口道:“陛下,臣时日无多,活到七十有余,不枉此生…大秦有明君,重新强大…臣死也瞑目了!”
子婴留下眼泪,说道:“老丞相为大秦操劳,劳苦功高,如今却要…朕不忍心!”
尉缭露出安慰的笑容,说道:“臣能活到七十有余,值了!陛下…陛下勿须悲伤!陛下…前方战况如何?”
子婴答道:“朕上午刚得到消息,我军已攻陷虎牢关!”
这只是善意欺骗临终之人,让他高兴高兴。
果然,尉缭的笑容更明显。
“韩信果然…果然是大才!大秦一统天下…势不可挡!”
跟尉缭好好交谈了一会后,渐渐地,尉缭无法再说话了,只有手指能动,已处于弥留状态。
“父亲!”尉羽哭泣着跪下。
子婴站起身来,朗声道:“朕加封老丞相为镇国公!”
尉羽向子婴跪下,朗声道:“臣代家父谢陛下隆恩!”
尉缭听到了,艰难地挤出笑容。
当天晚上,尉缭与世长辞。
第二天,朝会。
尉缭去世的消息,臣子们都已经知道了。
偌大麒麟殿,弥漫着悲戚气氛。
众臣行礼完毕后,子婴朗声道:“尉缭老丞相,辅佐两任国君,临危受命,镇守大秦。朕追封为‘镇国公’。”
随即,郎官宣读册封诏书。
子婴已经不再悲伤,尉缭能活到七十多岁,在这时候已经很长寿了,他临终时没有带着遗憾,走得很安详。
在这个时空,除了周天子外,就只有嬴子婴给人封公爵。
不过,周天子封的是一方诸侯,子婴是单纯封爵位。
子婴再宣布,给尉缭隆重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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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雾气在树林的空隙里慢慢地串行,初升的太阳把大树的枝头照得金黄。
四月十八这天早上,虎牢关的韩兵跟往常一样,上到城墙跟守夜士兵换岗。
这时,韩兵们发现了异样。
他们向前方眺望,隐约看见有秦军前来。
随着秦军接近,士兵们看得更清楚。
秦军全副武装,还有大量的攻城器械。
秦军要攻城了,气氛陡然紧张。
韩王信登上城墙,望着前方秦军。
秦军军容鼎盛,气势汹汹,要是在野战,韩王信自问韩军难以抵挡,幸好有虎牢关,秦军休想攻破。
进攻虎牢关,是由韩信亲自指挥,诸将一同前来观战。
大军前进至离虎牢关相应距离停下。
站在战车上的韩信望着虎牢关,望见了“韩”字旗帜,望见了在旗帜下的韩王信。
十年前他还是楚营执戟郎中时,见过韩王信。
这个跟他同名同姓的人,很快会是他手下败将。
韩信发出进攻命令。
秦兵们推着投石车前进,每辆投石车后面一段距离,都有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放着震天雷。
箱子不能放在投石车旁边,要不然敌方把燃烧物抛射而来,引发震天雷爆炸,后果非常严重。
虎牢关的韩军严阵以待,尤其是城墙后面的投石车,每架投石车铁勺上,都放着装着瓦罐,瓦罐内装着硫磺以及其它燃烧物料,旁边站着手拿着火把的士兵。
到了,秦军投石车到了射程范围。
在城墙上军官命令下,士兵把瓦罐点燃,投石车迅速抛投而出。
秦军作为进攻方,投石车要慢上一步。
投石车停下后,前方已有燃烧的瓦罐飞来。
士兵们在投石车车身后躲起来。
敌方一轮打击,瓦罐落在投石车前方、后方、左边、右边,又或者是刚好砸中投石车的皆有。
有个别士兵刚好被砸中,浑身着火,哀嚎惨叫着。
投石车抛射一次后,到下次再抛出,有短暂的间隔时间。
趁着这间隔时间,有秦兵抱着震天雷,跑到投石车后将其放在铁勺上,另外有士兵立即点燃引线,还有其他士兵操作抛射而出。
这时,敌军已再次抛射出燃烧的瓦罐,震天雷和瓦罐在空中交叉而过。
其中有颗震天雷刚好跟瓦罐在空中相撞,还未跌落地面就发生爆炸。
数以百计的震天雷,落下在虎牢关城墙前、城墙上、城墙后。
城墙上的韩兵们,都躲在墙垛后面。
“爆爆爆爆……”
密集的爆炸声响起。
城墙背后操作投石车的韩兵们,有少部分被炸伤、炸死。
城墙上的韩兵们,虽然有墙垛掩护,也并非绝对安全,震天雷落在城墙上发生爆炸,有不少人被瓦片射伤。
韩王信同样躲在墙垛后面,目睹震天雷如此威力,迅速发出命令,调派一批盾牌手前来,盾牌可阻挡瓦片。
很快,秦军第二批震天雷抛射而出。
这时候,大批秦兵从投石车之间的缝隙跑向前,清理着地面上的铁蒺藜,有盾牌手保护着。
双方投石车远程攻击,互有死伤。
震天雷威力比瓦罐强得多,韩兵伤亡更大。
双方的投石车,同样有被损毁的。
按照投石车损失而论,震天雷落在城墙后面爆炸,被炸伤炸死的是士兵,震天雷还没强大到能把投石车炸毁。
操作投石车的士兵一旦有伤亡,立即有其他士兵补上。
在秦军这边,被瓦罐砸中的投石车,很快被燃起了火。
在投石车的掩护下,秦兵们迅速清理地面上的铁蒺藜。
由于秦军陆续有投石车被火烧,可攻击的投石车逐渐减少,虎牢关城墙有少数位置不在震天雷威胁下,城墙相应位置的韩兵,向清理地面的秦兵射箭。
“噹噹噹…”
盾牌手举起盾牌,保护着清理地面的士兵。
攻城战在激烈进行着,双方不断有人战死。
虎牢关防备极强,仅仅是清理城墙前地面、填平壕沟、护城河,一直到城墙下,就已经耗费大半天时间,秦军为此付出了数千人的代价。
要付出的这些代价,此前韩信就预料到了。
现在已是下午,派出攻城部队攀登城墙、炸开城门,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对于今天的作战,韩王信还是比较满意的,符合原本的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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