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鳕勾唇而笑,看了看轻歌,而后转身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看着男子荼白的身影湮没在幽深的夜色里,轻歌眼瞳暗了暗
今日的东陵鳕,缥缈的像是一缕烟,琢磨不透
轻歌带着思虑,踩着月光,朝宫门的方向走去,九曲回廊,红毯铺道,花团锦簇,巍峨华丽荒芜苍凉的宫殿,将她的身影,显得愈发的小
出了宫门,轻歌正要踩上马车,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狠狠一皱
她转过头,朝宫门口的角落看去,黑暗处,男人蹲坐在地上,脊背靠着墙面,手抱着双腿,脸掩在臂弯里,四周,放了一地零乱的酒坛
“欧阳?”
轻歌收回即将踏进马车的脚,朝欧阳澈走去,在欧阳澈面前蹲下
欧阳澈蓬头垢面,醉意朦胧,身上散发出了浓烈的酒味
听见轻歌的轻唤,欧阳澈抬起脸来,一瞬间,仿佛沧桑了好多岁,他皱着眉头,双目惺忪的朝轻歌看去,脸上尽是脏污的痕迹
他费力地睁大眼,看着轻歌,当看清了后,他冷不丁“哇”的一声,竟是大哭了起来,涌聚在眼眶里的泪,黄豆般簌簌落下,洗涮了清秀的脸庞
“轻歌,我难受,我好难受啊”欧阳澈抽噎着,黑睫上挂着泪珠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悲伤到一定地步,也是会累的,哭的
轻歌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该怎么安慰
片刻后,轻歌镇定了下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婕妤不要我,她不要我了”欧阳澈痛苦的皱着脸,捧起酒坛,又大喝了一口
从进迦蓝的第一天开始,他便被那娇憨可爱的姑娘给吸引了所有的视线
她活蹦乱跳,煞是可爱,笑起来时,双眼如月牙儿般弯起,仿佛是一座通往他心脏的桥梁
彼时,在湛蓝的天空下,古老的城堡里,她对着他伸出手,说,我是南夷国的公主,你呢——
后来,他看着她情迷姬月,画地为牢
欧阳峰出事时,他从迦蓝赶了回来,再见面,她已是西寻皇后
轻歌叹了口气,干脆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捧起一坛酒,痛喝牛饮
“男人流血不流泪,哭什么哭”轻歌道
“如果是你,你呢,你会怎么做?”欧阳澈问
轻歌吞下一口酒水,把酒坛放在地上,斜睨了欧阳澈一眼,道:“不可能是我”
她绝不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堕落崩溃
那样,太无趣了
也不值得
欧阳澈愣住
轻歌不予理会,把欧阳澈剩下的酒都给喝完了,而后煞有介事郑重肃穆的拍了拍欧阳澈的肩膀,道:“小伙子,你继续,使劲哭,我就先走了,不陪你”
说着,轻歌转身,上了马车
欧阳澈懵了
他的酒,被她喝光了?
欧阳澈翻了翻酒坛,都是些空坛子
他悲伤的氛围情绪,似乎被打断了
欧阳澈委屈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