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花了浑身解数，用了店里最好的食材，为两人分别制作了不同的菜品。
看着他眼眶深陷，两只眼睛都快突出来，林风倒是觉得真为难他了。为了一个这辈子都无解的配方，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又是何必呢。
“没想到你还和法国人做朋友。”张雨嫚撕着面包，沾了一点鹅肝酱轻轻放进嘴里。
“哪里的人不是人？”林风对面包没兴趣，直接推到一边，“用我们的话说，这个戴维执念太深，着魔了。”
听了戴维和林风小龙虾的故事之后，张雨嫚也点点头：“你还是帮帮他吧，听起来怪可怜的。”
“不是说帮就能帮的，有些事情根本就无解。”
张雨嫚眼神微微黯淡，这句话让她想起了自己。
她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但只有少数人知道她活得有多么痛苦。
无解的病情，无解的亲情，这些东西是物质和金钱都无法弥补。
所以她要来容城，远离京城那座一切以权利和地位论身价的城市，抛弃生下来就被披上的金缕衣，做一个平凡的学生。
“听说你这两天，只吃一碗莲子粥了？”
“是啊，我要攒点钱，给我爷爷买个生日礼物。”
林风点头：“也好，”那莲子粥的药用价值大过营养价值，每天只吃这个营养肯定不够。
“但我从没给他买过礼物，不知道什么好。”
“只要是你的心意，什么都是好的。”林风回到，“老人家都是这样。”
“其实我也看中了一样东西，但我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她轻声道。
“说说看。”
“那天在你办公室里，你泡的那种茶。”张雨嫚说到，“我爷爷爱茶，从小我也跟着见识了一些，却从未见过这种茶叶，想必我爷爷肯定会喜欢。”
小妹妹眼光不错啊，林风想，居然一来就瞄上了他手里最好的东西。
她说的“跟着见识过一些”，想必自谦极了，像她那样的家庭背景，不知道见过多少好东西。
“很贵的哦。”
“有多贵？”
“这么说吧，那天你看到的那一壶茶，相当于你四天的工资。”
张雨嫚第一次在林风面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这也贵得有点离谱了。
她明明看得很清楚，那天林风的玻璃茶壶里，只有一根那种奇怪的茶叶，折算下来那一根茶叶岂不是要800块？
她把一个月的工资省一半下来，最多够买4根茶尖！
如果真拿4根茶尖给爷爷当生日礼物，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该哭呢，还是该哭呢？
但是最后，她还是决定了，要。
“我要买，哪怕只能买到4根，就像你刚才说的，这是我的心意。”
“勇气可嘉。”林风说到，“卖6根给你吧，也图个吉利，但只此一回，这东西现在还属于非卖品，别人我都不卖的。”
“谢谢你。”张雨嫚轻轻笑了，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矜持的微笑中有真情实意的感谢，睫毛轻轻一抖，好像雨后坠了一地的雪白花瓣，清丽绝伦，又楚楚动人，“那我们今天回去就交易吧，我爷爷生日还有三天就到了，钱就从我工资里扣好不好？”
“行吧。”林风道。
6根茶尖，其实就当送她了，这东西数量太少，他自己喝都不够，确实没打算卖，价格也是随便说说了。
这大城市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把提前消费的理念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