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薛亚男挠她痒痒。
看着闹成一团的人,阮文拎着衣服出了去。
205宿舍很快又安静下来。
薛亚男戳了下被子下面的脑袋,“你真喜欢那个应文豪啊?”
“都说了没有。”黄春华的反驳并不是那么有力,“我就是遇上了两次,多说了两句话而已。”
“那你还是少跟他打交道的好。”薛亚男也不想泼自家舍友一盆冷水,“现在阮文成了名人,什么人都想跟她攀交情,找不到阮文就找她身边的人。别到时候又是一个利用你来攀交情的。”
黄春华在下面闷得慌,她脸通红,有点像是受了冻的苹果。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看着情绪明显低落下来的人,薛亚男叹了口气。
她们因阮文而受益,同时也因阮文而受到困扰。
当然,薛亚男不觉得阮文有什么问题,因为阮文,她老家那些没人要的黄麻都成了钱,爸妈来信说今年家里能过个好年,到时候给她做新衣服。
有问题的,到底是人。
……
阮文回到厂子里,倒是没着急进去。
就在厂长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
谢蓟生在那里整理订单,一旁是阮文惯常用的小本子,在上面做统计。
低头工作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暗中观察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阮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被抓包的人是她。
她若无其事的开门,“你天津那边忙完有什么新安排吗?要不来帮我好不好?”
阮文随口一说,很是随意的把搭在臂弯上的大衣递了过去,“之前给你买的,试试看。”
谢蓟生忽的明白了阮文之前的嫌弃。
“吃完饭咱们去百货公司看看。”这两年百货公司也放开了一些,尤其是服装上不再是清一色的蓝绿灰。
“我又不是要你给我买衣服。”阮文帮着他捋平大衣上的褶皱,“还差了点什么。”
她退后两步看着谢蓟生,“等过会儿去看看,给你买条围巾。”
黑色本就稍显冷冽,再加上谢蓟生原本就不太爱言笑,越发显得这人生硬不好接近。
倒是需要一条暖色调的围巾,中和掉这一身的冷意 。
“不能穿着我买的衣服,去勾`搭小姑娘,不然打断你的腿。”
阮文恶狠狠的要挟让谢蓟生莞尔,“那我只勾`搭一个叫阮文的小姑娘好不好?”
“油嘴滑舌。”阮文瞪了一眼,双手却是被谢蓟生抓住。
她的手一如既往的粗糙,化学试剂接触的多了,也没空做保养,总是一层层的蜕皮。
仿佛再脱一层皮,就能露出最里面的嫩`肉。
阮文有那么瞬间的躲闪,陶永安说过她,“你看你除了一张脸,哪里像女同志?”
“疼不疼?”
几个手指没好模样的,手背上也有浅浅的裂痕,那是冻伤。
谢蓟生觉得心口酸涩,其实阮文远不用这么辛苦。
“你帮我吹下,就不疼了。”阮文笑嘻嘻地装没事人。
怎么可能不疼呢?
做实验又不能戴着毛线手套,实验室里没暖气,有时候又会出现小事故,避免不了的各种意外。
前段时间试管炸裂,她脸上都被划了一道,好在年轻皮肤修复能力强,也没留下什么疤痕。
最难受的还是晚上,冻伤的地方总是痒,又不能去挠。
阮文没办法,只能把手背放在床沿上。
因为是铁栏杆,大晚上的冰凉凉,手背就没那么痒了。
只是这冻伤,却也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手指是溽热的呼吸,阮文仰头看着那抱着自己手的人,忽的笑了起来。
“其实也还好啦,你之前帮我姑下地干活,也看到村里人,他们更辛苦,我这还算好的,对不对?”
隔着单薄的秋衣,谢蓟生把这双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用心口的热度去暖它。
“阮文,我可能没办法回来帮你。”
阮文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啊。”
谢蓟生再不济现在也是副团长,怎么可能来她这个小厂子里干活。
没人会答应。
她就随口一说啊!
“化纤厂那边,我还得再待一段时间,不过现在走向正轨,往后我周末就能来看你了。”
阮文觉得自己手心出了汗,因为她能感触到那砰砰的心跳声,像擂鼓一般,在她手心里跳啊跳。
“好啊,那咱们说好了的,你周末来看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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