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冯乐极其正式地向雷远大礼参拜。他说：“马超，雄烈绝伦? 世之名将也。如今将军以寡击众，却能一举破敌。玄德公入蜀以来? 将军之功? 堪称第一。将军的威声，扬于四海? 指日可待。”</p>
因为雷远在不断前进的缘故，他一旦跪伏? 就越离越远。于是冯乐说得越来越大声? 确保这段阿谀之辞被雷远清晰听见。待到说完了，再一溜小跑，弓着腰赶上来。</p>
雷远略微勒马? 深深注视着冯乐道：“玄德公帐下文武英才极多? 什么功劳第一的话，以后断不要再提。”</p>
冯乐但觉雷远的威严较之往日更盛? 简直不敢直视。他心知马屁拍到马脚上? 立时出了身冷汗，连忙唯唯称是? 赌咒发誓绝不再胡言乱语。</p>
雷远倒没打算怪责他。</p>
冯乐这人? 原本只显得有点过于小意伺候? 不像是那种谄媚之人。今日却言语如此，看来自己连续两次在巴西郡击败天下名将? 终于彻底撼动了这批地方士人。</p>
顿了顿，雷远沉声道：“马超的用兵之能，远在我上。但这一仗却是我赢了，诸君可曾想过，这是为什么？”</p>
冯乐下意识地想说，是因为将军用兵如神云云，但雷远已经自承用兵不如马超，他便不知从哪里起头吹嘘。</p>
岑鹏只是个书生，愕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在他看来，其实关键在于马超的大营先乱，但如果那样讲，是否显得雷将军不那么英明神武，不太应景？</p>
狐笃沉吟着说道：“马超自恃勇武绝伦，兵行险着而妄图以小搏大；而将军临危不乱、不馁，稳扎稳打，遂使胜算不离掌中？”</p>
雷远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p>
狐笃所说的，算是在战术层面的总结。但站在雷远的角度，他所体会到的，远远不止这些。</p>
马超是不是兵行险着而妄图以小搏大？</p>
没错。</p>
这样做有没有问题？</p>
以前没有问题，但以后就有问题。</p>
在雷远看来，敢于兵行险着、以小搏大，绝非错误，而是大将、名将的特点。举凡青史所载的那些名将，先代的孙武、乐毅、韩信，或只有雷远才知道那些后世之人，许多人都通过用奇、用险来攫取胜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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