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惊恐而又愤怒。
“你说过,获胜者,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开。”他死死地盯着李牧。
李牧没有说话,只是笑着。
在两个兵卫的拉拽下,张宁被朝着那铁门中拖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张宁大吼。
李牧哈哈大笑。
这笑声,在张宁的耳中,犹如魔鬼的狞笑。
他愤怒到了极点。
……
大约一盏茶时间后。
刺眼的眼光中,张宁沉默着。
他心中的愤怒,早就烟消云散。
手脚上的镣铐,都已经撤去。
他站的地方,也是牢房之外。
换句话说,他自由了。
“县尊大人说,你在太白县城中,未有恶迹,依照帝国律法,不加惩戒,可以自行离去了。”一名年轻的兵卫,说起李牧的识货,脸上会浮现自豪而又镇定的表情,看着张宁,道:“你要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离开县城,县尊大人说,这段时间的太白县城,并不欢迎江湖中人。”
张宁机械地点点头。
他也说不上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
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他木偶一般地朝着挪动脚步。
走了几步,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王冲……就是刚才被带进铁门的那个虎牙宗高手,他也被放走了吗?”
年轻兵卫点点头,道:“走了。不过,王冲在城中有恶迹,虽然是小恶,但也必须接受惩罚,缴纳了足够的罚金之后,已经离开了。”
果然如此。
原来王冲也没有死。
得到这样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张宁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
之前,太白县主李牧说‘获胜者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开’,但其实并未说失败者就必须要死,只不过是当时,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他们下意识地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以为是赢者生败者死。
现在想想最后时刻,太白县主李牧的哈哈大笑声,仔细回味,其实恶作剧的成分更多,而并非如当时他认为的那种丧心病狂的狰狞嚣张。
张宁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色很蓝。
阳光很亮。
空气温热。
“也许是我退出天龙帮的时候了……”
他的心头,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十年来,厮杀争夺,虚名假利,只是为他人卖命而已,但是,也要记得,曾几何时,我也有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梦啊,为何如今变成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帮凶?”
张宁这一次真的是浑身大汗淋漓。
他产生了一种发自于灵魂的颤栗和反思。
初心啊。
我的初心,是什么时候丢弃的呢?
恍然大悟之间,他突然很想哭。
“也许,真正刀光剑影,傲啸天地,行侠仗义,仗剑天涯,那是给太白县主李牧那种绝世天才们准备的生活吧,而我……差的太远啊,为何要在江湖中非好勇斗狠争一个名头呢?”
张宁的心中,萌生了退意。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一念及此,他顿觉天地宽阔,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位小兄弟,如果可以的话,请转告仙尊大人,日后江湖中,再无【燕子刀】张宁这个人。”
说完,阳光下,他大踏步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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