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风起。
睡梦中的秦徵因窗户响动醒来,怕吵到如意,也没点灯,小心翼翼地下床去,往窗边走。
窗户已被风吹开半扇,吱呀晃动,秦徵迷迷糊糊,一时想不起之前有没有把窗户关好。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放在窗台上的花瓶被风吹倒,落在了外面地上。
秦徵倒不在意那个花瓶,第一时间回头,就见如意坐了起来。
秦徵连忙把窗户从里面关好,快步走回去,跟如意说没事,让她接着睡。
“是花瓶碎了吗?”如意靠在秦徵怀中轻声问。
“嗯,怪我,没把窗户关好。睡吧,你喜欢那样的花瓶,我改日再去找一个来。”秦徵轻轻拍了一下如意的肩膀。
夫妻俩又躺下睡觉,一道黑影在院墙外一闪而过,并没有靠近。
翌日早起,金老头又来了。
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窗台下碎裂的瓷片,金老头乐呵呵地冲着房间问了一句:“秦老弟,我要出发往东晋去了,你们的信写好了吗?”
“稍等片刻!”秦徵拿了一封信出来,交给金老头,“老金,辛苦!”
金老头接过信,塞进怀中,身上的肥肉颤了颤,笑得没了眼:“小事,走了!下回一起喝酒啊!”
“好,慢走。”秦徵点头,目送金老头出了院子,飞身而起,眨眼功夫不见人了。
方元过来送早饭,见花瓶碎了,在屋檐下,就勤快地过去帮忙收拾,怕如意不小心踩到伤了脚。
碎瓷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内壁也没有纹路,方元收拾好带走,打算跟其他的垃圾一起扔掉。
半晌的时候,如意看窗台少了点东西,想起昨夜那个被风吹倒的花瓶,一时有些惋惜:“那个瓶子我很喜欢,本想等冬季落了雪,梅花开了,剪几支插瓶的,竟就那么碎了。”
“等叶缨再来,陪着你。我出去,给你买一个新的梅瓶。”秦徵笑着说。
如意微微摇头:“再买也不是原先那个了。”
秦徵一听,如意是真喜欢那个瓶子,皱了皱眉:“那我给它补回去!定也别有一番意趣!”
如意本就感叹两句,想说不必费事,但转念想到,她快生了,秦徵最近天天守着她,总容易胡思乱想,倒不如找点事情做。
于是如意轻轻颔首说:“那就试试,看能不能再补回去吧。”
碎瓷被方元拿走了,秦徵过来问方元扔哪儿了,方元指了一下厨房的垃圾筐,花瓶碎瓷上面盖了一堆菜叶子。
秦徵又把碎瓷一片一片捡出来,用水冲干净,带回去。
不过这玩意儿想要补回去,难度很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秦徵还真不懂。
半晌的时候,叶缨带着叶尘来了宁王府,就见秦徵正在摆弄一堆碎瓷。
叶缨问起,得知是如意最喜欢的一个花瓶碎了,想修补,笑了笑说:“宫里有人懂这个,交给我吧。等补好了,我再送过来。虽然不可能恢复如初,但应该也不会太难看。”叶缨见过,明氏有一个对她有特殊意义的杯盏,上面有修补过的痕迹。
叶缨和叶尘陪着如意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带走了那堆碎瓷。
秦徵和如意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西凉城一处不起眼的民居中,一个瘦竹竿身材的老者坐在房中,看着推门进来的肥胖老者,起身叫了一声“大哥”。
瘦老头是楚明泽的师父元烁。
胖老头是今日才离开宁王府的,风不易的随从金渚。
金渚看到元烁,冷哼了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多年,什么收获都没有,又求到我这里!”
在楚明泽面前颇有气势的元烁,在金渚面前唯唯诺诺:“大哥,是我办事不力,出了岔子,给你添麻烦了!”
“花瓶的事,就等着吧!”金渚话落,坐了下来,从怀中抽出秦徵写给叶翎的信,打开看了看,轻嗤一声,又装好塞回去。
元烁坐在一旁,见金渚看完信,才又开口问:“大哥,等着……是什么意思?”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不能有一点轻举妄动,所以制造了一场意外。那个花瓶现在已经碎了,今日之内定会被宁王府的人扔出来,到时候,去捡就是。”金渚眸中精光闪烁。
元烁拧眉:“大哥,那花瓶碎了,里面的藏宝图岂不是暴露了?到时候秦徵一发现,怎么还会把碎瓷扔出来?”
金渚冷冷地看了元烁一眼:“这么多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藏宝图的事情你盯了这么久,林家那个女人死了,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直接画在花瓶内侧?那样的话,早就被人发现了!花瓶碎,宝图现!早跟你说过,你到现在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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