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成果早就汇报过了,连王琼等人的封赏都已经决定,这话是专门说给文武大臣听的。
许多官员都反对出使欧洲,因为船队花销太大了。
百万里海疆有什么用?
沿海地区出身,或者在沿海做过官的,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依旧有很多内陆官员迷糊。海洋不能种地,便是亿万里海疆又如何?
王崇继续说道:“此次出使泰西,虽来往靡费无数,但官船载有许多货物,刨去各种开支,净得黄金六万两、白银五十二万两,又得铜锭九万斤。随行汉民商船,亦颇有所获,共上交朝廷五万余两银子(保护费)。”
“嘶!”
奉天殿内,许多官员都在吸凉气,这他娘哪是去出使藩国的,简直就是去做生意的!
朱载堻非常高兴,说道:“出使官员,皆有封赏。”
满正和宁搏涛已有爵位,官职也不可能再升,各升一级武散、一级武勋,再予加俸一级。
王崇擢升右副都御使,着其巡抚广东。
“泰西诸国使臣觐见!”
欧洲贵族子弟们,终于被带往奉天殿,半途却又在丹陛处停下。
亨利王子已经对大明礼制,佩服得五体投地,老老实实站在殿外,视线穿过殿门往里面偷看。
却听鸿胪寺官员喊道:“宣葡萄牙国公爵世子、世子夫人入殿!”
“宣葡萄牙国侯爵世子、世子夫人入殿!”
“宣西班牙国公爵世子、世子夫人入殿!”
“宣教皇国枢机主教世子入殿!”
“宣法兰西国亲王世子、世子妃入殿!”
“宣英格兰国公主入殿!”
“宣……”
众人被稀里糊涂带进奉天殿,文武大臣纷纷侧目围观。
欧洲佬们没见过这番市面,只觉金座上的皇帝形象高大,下意识的想要跪地拜服;文武百官则第一次听说这么多国名,对这群红毛鬼、金毛鬼饶有兴致。
在鸿胪寺官员的引导下,欧洲贵族们集体跪地,用夹生汉话喊道:“下国使节,叩见天朝上国大明皇帝陛下!”
朱载堻龙颜大悦:“平身,皆赐罗衣一袭。”
“谢陛下!”众贵族高呼。
玛丽公主突然喊道:“陛下,请……请赐臣汉名。”
船上几个月,贵族们跟汉人交流不多,但在鸿胪寺期间却天天学汉话。玛丽公主已经能说简单日常用语,至于“请赐汉名”这种话,则是请教的鸿胪寺司仪署署丞。
鸿胪寺司仪署署丞,正九品末流杂官,国子监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就是等待着分配类似工作职务。
而堂堂的英国公主,初来乍到没搞清楚状况,以为署丞是很大的官,竟在学习礼仪的时候,把那个署丞给勾搭上床。
不过嘛,玛丽公主也不吃亏,至少署丞可以帮忙她出主意。
果然,朱载堻立即就对玛丽印象深刻,笑道:“你是英格兰国公主,也想取一个汉名吗?”
玛丽公主说:“大明……很好,我叽里咕噜……”
说着说着,就说回了英语,翻译只能说道:“英格兰公主说,她仰慕大明国威,尊崇陛下圣德,愿长留大明以沐王化,请求陛下赐予汉名汉姓。”
朱载堻笑道:“《孔子家语》云: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汝既欲沐汉家教化,不妨取名‘芝兰’,便叫‘朱芝兰’吧。”
翻译连忙说:“还不快感谢陛下恩德,陛下赐你国姓。”
玛丽公主大喜:“谢谢陛下!”
其他贵族连忙说:“请陛下赐名!”
皇帝哪有那么多时间,能赐第一个就够了,他对礼部尚书罗钦顺说:“赐名一事,便由罗先生来办。”
众贵族颇为失望,只恨自己没有玛丽公主那么聪明。
朱载堻又说道:“尔等泰西诸国女眷,不便进国子监读书。礼部议之,选一宫中女官,专为尔等开课教学,便学《列女传》、《女诫》、《女鉴》、《内训》、《闺范》、《女论语》诸书。”
王崇忍不住嘴角抽搐,就玛丽公主那放浪行径,上课时完全可以被当做反面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