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何婶,江言舟是尊敬的。
他耐心的听完她的训斥,然后点头,声音温和:“您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哄她的。”
何婶听他这么说,这才放心了一点:“那我就先下去了。”
她看着宋枳,神色宠溺,“肚子饿的话就和何婶说,我给你做宵夜。”
宋枳擦干眼泪,笑着点头:“谢谢何婶。”
何婶走后,四周顿时静了下来,江言舟不说话,宋枳也不敢开口。
只能站在那里等着,偶尔抬眸看一眼,又正好对上江言舟看过来的视线。
豪门多纠葛,江言舟是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下长大的,再加上在商界混久了,身上总有股杀伐果断的狠劲。
哪怕他教养再好,可宋枳还是有点怕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随手拖了张椅子过来,在她面前坐下:“说说看,我怎么欺负你了?”
宋枳跟了江言舟这么久,对他的喜好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了。
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他抗拒不了什么,她都知道。
眨了三下眼睛,眼泪就听话的流了出来。
宋枳抽抽嗒嗒的抹眼泪,可怜之余又带着三分委屈和七分倔强:“我只是希望靠自己的努力来让你知道,我和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不一样。”
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玛丽苏言情女主角。
她演的电视剧,江言舟闲暇时看过一点。
不过十分钟都没能坚持住。
但凡宋枳把在他面前的演技分一点在拍戏上,也不至于演成这个样子。
那个奖,宋枳连提名都没资格,不过是主办方有求于江言舟,想借宋枳卖他一个顺水人情。
一向不屑于这种手段的江言舟罕见的承了这个情。
价值五千万的合同,就这么点头签出去了。
小姑娘似乎是真的很难过,都哭到干呕了。
抹眼泪的同时还不忘偷偷看他一眼,通过判断他的表情变化来调节自己眼泪的用量程度。
他无动于衷她就哭狠些,他神色开始动容就哭的楚楚可怜一些。
男人嘛,就是要对症下药。
江言舟安静的等她哭了十几分钟,然后问她:“哭够了?”
她立马噤声:“哭够了。”
他点头:“哭够了就过来。”
宋枳听话的过去。
他刚开完会议,身上穿的正装,蓝黑条纹的领带,领扣也一丝不苟的系到最后一颗。
江言舟可能不知道,宋枳最喜欢的就是他穿西装的样子。
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他穿正装的样子。
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挺拔板正,清瘦却不羸弱。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寸头,皮肤白皙,笑起来,眼尾会微微的下垂。
现在的他偶尔也会笑,或冷讽,或威胁,没有半分真心。
可是不管再怎么变,宋枳还是最喜欢江言舟穿西装的样子,有安全感,。
待宋枳走到他面前后,他取下口袋上的方帕,递给她擦眼泪:“觉得委屈了?”
她哽咽到直抽抽,却还是坚强的摇头:“不委屈。”
江言舟并不是一个喜欢哄人的人,他嫌麻烦。
他点头:“不委屈就好。”
宋枳的手捏着他递过来的灰色方帕。
他一直都放在西装的左胸口袋里,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小姑娘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言舟微抬下颚:“帮我把领带解了。”
宋枳哦了一声,过来帮他解领带。
温莎结系的不紧,宋枳很轻松的就解开了,这么多年,她给江言舟打过无数次领带,熟练的很。
她把领带递还给他,有些得意:“我最近在网上学了一种新的领带系法。”
他点头,兴趣不大:“是吗。”
她越说越兴奋,似乎这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我学了好久的,明天给你系。”
江言舟漫不经心的应着,视线却落在自己手里的那条领带上。
眼眸沉了几分,染上欲色。
宋枳等不到明天了,正想说今天就给他系,结果还来不及开口,便被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然后,手被绑住,不算太柔软的布料,带着一点温热的触感,缓缓收紧。
他用正经严肃的语调说出异常下流的话:“把眼泪留着,该哭的时候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