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身法,两分却也委实少见。
但这身影再快却也不会致命,因此还是这剑招更为重要。
两分很清楚,即便酒三半的剑招中处处都是破绽,却也不能贸然出手。
就好像一个人若是已经一败涂地,那他却也是失无可失,败无可败。
往后的每一步机会,每一此努力,都只会是前进上浮。
毕竟先前已是在谷底,却是没有办法继续下坠了。
但两分知道,自己一味的闪避,迟早也会被逼入死角。
到那时,即便是自己想要出手,不会再有机会了……
不得已,两分随着酒三半的节奏,也信手打出了一子。
这一子没有路线,不计速度,更无所得失,就如小孩扔石头砸果子一般。
“当!”这一子碰到了酒三半的剑,只是被改变了轨迹,而后失去了力气,掉落在地。
黑子上连剑刃的痕迹都看不见,却是让两分大为疑惑。
“难道他的剑就只是如此?绣花枕头唬人用的?”
两分本以为酒三半看似虚弱的剑招,实则蕴含杀机。
自己这连番闪避,定能让他有些麻木,因此才打出一子作为试探。
没想到这结果却和自己所预计的大相径庭。
当下,也不再犹豫。
两分心一横,凌空向后仰去,在半空中全力打出一子。
“咔”
酒三半却是一改颓势,快速回剑抵挡。
黑子与剑刃刚一触碰,便断成了两半。
和先前那七十六枚黑子一模一样。
一分为二后,黑子落下。
酒三半接在手里,掂量着说道:
“其实相比于这飞子打子来说,你的拳脚功夫却是更有意思。”
酒三半说道。
“我注意到你那双臂的两圆,好似无穷无尽一般。若没有强硬的外力,却也是这般柔弱无骨。但若是有刚猛之气硬攻,恐怕要不了三回合就会被绞碎。”
酒三半把手中的两半黑子扔回给两分说道。
两分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任由这它掉落在自己的脚边。
他没有想到,自己苦修了数十年,才有了如今‘合一道’第二级天性与人性合一的修为。
然而酒三半仅仅与自己对阵不到一个时辰,却就已然掌握了精髓。
虽然两分认定酒三半肯定不明白这其中那些所谓的玄奥内涵……但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真正有用的无非也就是那几句话。
道理都是很浅显直白的。
即使是看起来再艰深的功法,再炫目的武技,只要戳穿说破开来,都和那小孩子口袋中的手绢一般,抖露开来什么都没有。
可是说归说,做归做。
酒三半看了那么几眼,却就能在实战中配合自己的剑招运用出来。
先前那般萎靡不振的剑招,竟是融合自己合一道的精髓所在,这如何能不让两分大惊失色?
他见过天才。
其实他自己就是个天才。
天才意味着他一切的初始都要比别人高了不少。
不管是身体上的素质还是精神上的悟性,都要远超旁人。
但强中自有强中手。
总是会有人比他更加的精彩。
这在天才辈出,精英入云的博古楼中,早已是常态,见怪不怪。
但是如酒三半这样如此悟性通玄者,两分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一时间,他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其实他不是不信,而是心中的自尊与骄傲不允许他低头。
天才都比普通人要骄傲的多。
或者说,骄傲就是天才的标志之一。
正是因为他处处与众不同,高人一头,才有了骄傲的资本。
也正是为了守护住这种骄傲与自尊,天才往往比普通人更加拼命努力。
因为他们不想体会失败的之后的落差,只想永远在前当一个领跑者。
“少在这里大言不惭!那岂是你能看出虚实的!”
两分色厉内荏的说道。
“再来!”
大喝一声后却是手腕一抖,又有无数枚黑子飞出。
所攻之处,却不是酒三半的身躯,而是他手中的剑锋。
切磋的本质是探讨。
虽然不比出个高低谁都不会过瘾,但是两分和酒三半一样很守规矩——切磋之时绝不伤人。
因此这打子却是都冲着兵刃而去。
“咔咔咔咔咔咔……”
一连串的断裂之声响起。
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只可惜此时没有观众……
这般华丽的打子手法,与这般随意的剑法。
都是世间罕有。
当下却是如锦衣夜行一般。
若是传了出去,天下间不知会有多少武痴捶胸顿足……
酒三半剑法越来越乖张胡闹。
两分的打子也越来越绵密厚实。
酒三半微微一笑。
因为听声音,两分的棋篓却是要空了。
“要是没子了你该怎么办?”
酒三半问道。
他却是巴不得两分将棋子用尽……
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再度使出先前那般拳脚功夫了。
酒三半还没有看够。
他虽然不懂什么切磋的规矩,但是他从不会占人一丁点儿的便宜。
两分若是再度赤手空拳,那他也会再度收剑不用。
“我若棋子用完,你却也无剑可用!”
两分说道。
同时扬了扬手,把最后三枚黑子打出。
酒三半一剑穿三星。
依旧是不偏不倚。
其实酒三半也正暗自心惊
明明自己的‘疯牛惊羊剑’毫无章法可寻,但两分却能够每一子都准确无误的打在剑上呢?
他的每一子都是不偏不倚,恰恰刚好。
“我没有子了。”
看到自己最后的三枚黑子被酒三半一剑劈开。
两分摊了摊手说道。
他还把腰间系着的棋篓扔到了地下。
“但我的剑还在!”
酒三半得意的说道,竟然还左右晃了晃脑袋。
但话音刚落。
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既不能继续绽放,也无法迅速收起。
就这般定格了。
因为酒三半看到自己的剑,从剑尖开始,一寸一寸的断裂开来,不长不短。
好似有一只无形妖怪,正在一节一节的啃噬一般。
没一会儿,酒三半变成只剩下手中握着的剑柄。
“这边是你说的,‘我也无剑可用’?”
酒三半拿着剑柄说道。
他有些难过。
因为这柄剑是他亲手打造的。
即便是当初没有了酒喝,他却也是不愿意把剑当掉换酒。
“是我输了。”
酒三半把剑柄朝地下一扔说道。
没想到,这一举动却是让两分鄙夷万分。
“一个剑修,怎么如此的对待自己的剑。即便它现在已寸寸断裂,但也是你往日里朝夕相处的伙伴!我的棋子,虽然都被你斩断,但我每次战后定然会将其全部收集起来,带回去安葬。”
两分说道。
“安葬什么?安葬棋子?”
酒三半疑惑的问道。
“对!安葬棋子!我在屋后建了一座棋冢!”
两分说道。
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这般至情至性!
“哈哈哈哈哈……”
“棋冢……”
“哈哈哈哈哈……”
酒三半听闻后却是小的根本停不下来。
简直像是听到了人间最蠢的蠢事一般。
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而后又连连咳嗽。
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两分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你的棋子本就是以为你战斗而光荣,你却这般女儿姿态的矫揉造作!早知道你是如此,我方才一定多用点劲,把你的棋子全都震碎成粉末,让你收无可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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