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中松好像看出了刘睿影的尴尬,摆了摆手替他解围说道说道。
随即唤来小二,点了几个下酒的好菜,又点了两壶他们祥腾客栈自酿的美酒,二人就此小酌畅谈。
“掌柜的!你们这房间里有耗子!”
一道清脆凌厉的声音从楼上响起,语气中颇为愤懑。
“什么?祥腾客栈就让有耗子……”
一语惊起千重浪,就连掌柜的都变了脸色……这可是砸招牌的大事儿!祥腾客栈的口碑屹立不倒,凭借的就是安全与精细!若是房中真有耗子,传出去要么没人信,要么就犹如重锤擂胸一般……
“你们这房间里怎么有耗子啊?!”
刘睿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柜台前,质问着掌柜,以他坐在此地的角度正好能看个清楚。
一张白皙的杏仁小脸略施粉黛,此刻焦急不堪,鼻尖微微冒汗。戴着一对儿翠玉赤金垂珠耳坠,随着身形不断晃动。
她将钥匙一把砸到柜台上。
伸出的手,腕上戴着一个九弯素文羊脂玉手镯。
不过刘睿影看到,她另一只手上也带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手镯。
她的手腕是如此的纤美……而她的手则更令人销魂!这样的一双手腕,这样的一双手……相信世上绝对有数不清男人,情愿被这双手掐死也不会挣扎分毫。
她的胸很挺,腰身很细,秀长的美腿套在一双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靴内。即便是隔着靴子,刘睿影都能看到这双脚,和脚踝,一定不比他的双手,手腕差,甚至更加丝滑、白皙。
一身短打劲装外,套了件褐红色的束腰托胸暗花皮甲。金线缝制,上缀数颗大小不一的红蓝宝石。
眼睛明亮,眼角向上,秀眉微蹙,玉口轻抿。
虽然此刻正在生气,但却更显妩媚。
不知这样的美人若是笑起来,又该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女人只有三种模样最是美丽。
一是生气,二是开心,三是撒娇。
当然,这是指美女。
其实美女什么样子都是好看的……前提是,她愿意让你看。
但对其他的姑娘而言,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奉劝一句还是劲力让她们开心得好……无论如何也不要惹她们生气才是。否则农家圈养的老母猪护食时有多凶猛,那她生气起来就有多可怕。一个日日在后堂炒菜烟熏火燎,却半月有余不洗头不泡澡的厨子有多恶心,那她撒起娇来就有多油腻。
“这位小姐,真是抱歉……我们祥腾客栈开业至今,还从未出现过房中有异物异味一事,麻烦您先在堂中稍坐,我即刻便去为您查清情况!”
掌柜的连连躬身告罪,让小二引着她来到堂中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清茶。
“茶水太淡,拿坛烈酒,换个大碗来!”
这姑娘说道。
周围人不禁啧啧称奇,有几个登徒浪荡子一看这姑娘要喝酒,便觉得似乎有机可乘,欲要起座上前开腔搭话。
“啪!”
只见这姑娘将一把紫荆短剑拍在了桌上。
那几人看到后赶紧老老实实的重新正襟危坐,却是连目光都不敢再度朝那边瞥一眼。
“欧家剑心?!”
汤中松与刘睿影异口同声的说道。
欧家乃是天下闻名的铸剑制刀世家,位于平南王域的军州,下危州之内。
其出产的宝剑,剑身略显厚实的同时,却是要比一般的剑短些。而剑锋开刃处则更加宽阔,光滑如镜。而刀却与其他旁家无异,只是做工更佳精良,刀柄处有一个三角形的穿环以示区别。
“欧家剑,半臂长,一眼宽来,贴花黄。”
这是每一个武修之人尤其是剑修打小儿起就知道的童谣,后来却也成了鉴别欧家剑真伪的四句口诀。意思是欧家没有长剑,都是那如成年人半臂之长的短剑。剑身大概和一眼之距同宽,清明如镜,即便是女儿家对着理云鬓、贴花黄都没有一点儿问题。
欧家采取的是禅让制,不是世袭制,这也是保证它这么能传承至今,工艺不降,人心不散的法宝。
历任欧家家主,都是由族内重重选拔出来的最优秀的少男少女,历经磨难比拼,自己争取到的。
相对于一些只传男不传女的门阀势力来说,欧家这一点不免要开明得多。甚至你若不是欧氏血脉,只要你立血誓与前尘断绝,此后效忠于欧家,便也可被赐姓欧氏。三年考察后若无大错,便也可参与到这家主之选中。
而被选中的青年男女,便会被赐予一把欧家的紫荆剑,且被冠以欧家“剑心”之名。每一届家主退位前,都会选出三男三女,合共六位“剑心”,去争夺那欧家家主的“剑子”之位。
既然紫荆剑在此,那这位姑娘必是欧家当代“剑心”无疑。历代“剑心”按规矩都要出门自由闯荡三年,而三年之期一过,便要回到欧家去进行那最后的夺名战。
“这么意思?当老娘是兔子吗?!就给上这一盘儿草?去,宰两只鸡炒了,记得要多放辣椒!”
这位欧家“剑心”看到小二竟是给它上了一盘湛青碧绿的蔬菜,一时间大为生气地说道。
“哈哈,睿影兄却是有意结交一番?”
汤中松对这刘睿影打趣的说道。
“大碗喝酒,大辣炒鸡。看这性子却也是如酒烈,如椒辣,何苦去自找没趣呢?”
刘睿影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想起了赵茗茗。
“不知道掌柜的有没有将我的书转递给她……”
那是一本《声律对韵》,专讲这行诗作对时该如何平仄押韵。那日赵茗茗行礼拜托刘睿影给她讲讲有关知识,刘睿影虽答应,但却又因有要事在身离开了丁州府城。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赠书一本,权表歉意。
扉页上还有刘睿影写的四句话:依依倩衿,念念吾心。待思归期,复当如今。
突然刘睿影看到祥腾客栈门口,背光站着一人,对这堂内朗声说道:
“侠女独行临定西,半程霜雪湿罗衫。
御剑紫荆扶摇上,倾酒八方太河暖。
自古侠客皆好汉,如今弱水镇边关。
胭脂正点云胡甲,红装演武更斑斓!”
定西王府门口,人头攒动。
却是都在看着一张王榜。
上面写着定西王霍望要为其徒汤中松,聘请一位文道先生。一经聘用,先赏五千金,而后待遇与王府内最高品秩的文官相同。
这王榜一处,可是让整个定西王城都沸腾不已。无数的读书人都站在王榜前跃跃欲试,似乎那宝马香车,美人豪宅已是尽在眼前。
突然,一位身穿破棉袍,胡子拉碴的老头儿出现在人群之后。他两手轻轻向两边一推,便分开了众人。随后走上前去,二指捏住王榜的一角,将其揭了下来。
“这下你我这师徒,可算是坐实了……”
张学究拿着王榜,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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