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却是要比很多足不出户的阔太太、大小姐还要白皙几分,好似从来没
有晒过太阳似的。
两片嘴唇很薄,下嘴唇要比上嘴唇更加薄。
按照面相的说法,这样的人往往都无情、刻薄,为了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
好在刘睿影并不迷信,不会根据一个人的下巴形状和嘴唇厚薄就断定他的脾气秉性。
刘睿影在这里站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但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一般。
他的风帽压的如此之低,刘睿影也在纳闷他是否可以看得见自己的身影。
正在刘睿影犹豫要不要先开口,打个招呼的时候,这人忽然动了动,将自己的两只手放在了桌面上。
他的手却是要比下巴更加白皙。
这显然极为不符合常理。
任何人的手应当都是使用的最多的部位,也是最容易受伤害的地方。
不过他的双手,骨节奇大,甚至有些病态,像是老榆树的树干上生出的疙瘩。
他的双手在桌上搁置了片刻,左手重新放在桌子下,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巧的罐子,也是森白色的,打磨的不平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颗粒状凸起。
这里的东西好似都是一个风格,亦或是用同样的材质所打造。
他打开罐子,从里面冒出一股子浓郁的花香。
并不是湿润、新鲜的花香,而是略微有些腐败。
当他从罐子里拿出这香味的来源时,刘睿影认出这是极为少见的
椴花茶。
他把用罐盖当做计量,然后把茶叶倒进一只小碟后倾入开水。
装开水的壶,和装茶叶的壶一模一样。
不过对于茶叶和开水而言,根本不用担心混淆。
反正都是要冲泡在一起,不分彼此的。
干燥的花梗在开水的泡发下,变得弯弯曲曲。
花梗处,梗梗相勾的不断舒展开,组成一幅幅荒诞不经的图案。
有一朵,似是还未干燥的彻底,从其中绽出一星苍白色的花蕊来,像是人为故意点缀上去的。
大部分的花朵,还是因为干燥脱水的缘故,失去了本色,或者改变了原貌。
有些花梗上还残存这些许叶片,被开水一烫,顿时变成了一堆七零八落的碎片。
光透过水,照射在这些碎片上,和飞虫透明的翅翼一模一样。
这些碎片却又彼此之间纠葛在一起,练成一大片,如同被编了一般。
这种花茶之所以稀有,是因为每一朵的形态都不一样。这也就成了一种检验真伪的方法。
而他的茶汤,却是灰色的,上面浮着一团团细小的泡沫。
紧接着花梗最末端,就会有微弱的绿。
和初春时,冰雪刚刚消融后,枝头绽放的嫩芽一样。
花朵呈现出圆月形,在开水的冲泡下,绽放出怡人的玫红色。
这是唯一种在干枯后,遇到水,还能回归本色的花。
玫红渐渐变深,成了嫣红。
透过水的反光,把细梗托着的花蕊,衬托得金灿灿的。
这人轻轻晃动着茶杯,不断波动的光影,还折射在了刘睿影的脸上,偶尔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这反光也成为一种标记,证明这些花朵在未曾被采摘、晾干前,是多么的斑斓动人。
茶香溢出。
这些花朵曾经在黄昏时,挂在树上,也曾散布过醉人的芳香,现在这宜人的色泽犹如的烛光般,仍然保留着昔日的颜色。
只是已经不再那么显眼,变得半明半灭,昏昏摇曳,宛如时近黄昏。
“还记得我吗?”
这人突然开口问道。
嗓音嘶哑的听起来像是嘶吼。
但他的风帽还未从脸上去掉,刘睿影根本无法从声音上就辨认出此人的身份。
刘睿影只能沉默。
但此人似是毫不介意,根本不管刘睿影是否会回答自己的问话,却是自顾自的喋喋不休起来。
“这种茶我以前也没有喝过,只是听别人说它很少见,很稀有。我从来都不喜欢喝茶,不是因为不好喝,是觉得太麻烦。喝茶必须得要先烧水,对于水的来源好像还有极为苛刻的要求,什么山泉水、无根水之类的,我都不懂……”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刘睿影看到他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似是吞咽了一口唾液。
“除了水之外,还得有炉子,有水壶,有茶壶。这些东西缺了一样,喝茶的感觉好像就变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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