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头瞬间崩开,蜿蜒曲折的蔓延而去,整个黑布袋子顿时裂成了两半。
刘睿影眯眼看去,里面掉出来一大团白花花的东西来……
“他妈的……!”
黑布袋子开裂,导致骑在马上的人重心不稳。
马儿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背上坐着的人却险些被这晃动一头栽下来。
黑布袋子一头一尾是帮子两人的马鞍上。
现在袋子破了,却是得将其解下来,重新捆绑好。
骂娘的那人先从马上跳将下来,解开黑布袋子绑在这一头的绳结。
用力一抽绳头,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这黑布袋子的一段重重落在地上,没有任何缓冲。
刘睿影本来不在意。
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去看了看,这条路是下危城中通往东面的唯一一条路,也就是旁人口中说起的流人区。
在那里面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这两人看样子因当时驼子。
这驼子不是指驼背,而是流人们给镖师的别称
相对于镖师的正规、严禁、忠诚,驼子恰恰相反。
他们只看钱。
钱给的多,他们什么都敢送。
不过要是半道上遇见出钱更多的主儿,他们也会当即把货物反手卖掉,赚两份儿钱,毫无信义可言。
在他们眼里,钱大于一切,什么信义和职责操守,都通通抛在脑后,哪怕是运送人的尸体,或者盗贼的赃物他们都无所谓,只会盯着银子够不够。
也从不担心会有人报复,他们掌控了送货之人的秘密,若是被灭口,这秘密也定会传出去。
驼子通常都不知道自己运的是什么。
对于他们,知道了反而是个麻烦。
只管收钱,然后送到目的地,再收余下的钱,岂不是最为容易?
脑子里只用担心两件事,如何顺利的拿到余下的钱和如何顺利的全身而退。
方才那个驼子一见布袋烂了,开始骂娘,是因为他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虽然没看清,但白花花,明晃晃的,还是映在了脑海里。
“你来吧,赶紧绑好赶路,今晚就能把这活儿了了!”
他对另一人说道。
另一驼子不说话,绷着脸。
显然也是因为布袋开裂而有些不高兴。
他手里拿着绳索,准备想将布袋捆扎结实,然后再像先前那般固定在马鞍后面。
结果刚一走进,这布袋却是动了起来!
他惊的当即弹起,朝后退好几步。
刘睿影也伸长了脖子,看的津津有味。
没想到这俩驼子这次运的竟然是活物。
先前骂娘的驼子见状立即扑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压住那袋口开裂的地方。
接着用手上下一抹,脸色顿时变了。
“不好,是人!还活着……”
隔着袋子,他摸到了一个人的脑袋、肩膀还有手腕。
这些特征人和动物、牲畜截然不同,还有温和的体温传出来,更加让这驼子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但里面的人好似没什么精神,被驼子压住,便再也一动不动。
“现在咋个不动了……”
另一人问道。
“笨蛋,你说咋个?!”
压在布袋上的驼子骂道。
这么大个活人,要是没有受伤或是没被下药,怎么会老老实实的被装进布袋之中。
定然是方才解开绳头时的颠簸,让他略微有些清醒。
趁着他现在还在混沌之中,两名驼子却是得赶紧想折。
他们除了前面说的那两点担心外,更担心被这“货物”看清自己的脸,记住自己的声音。
行当内曾有一人,送了个被绑票的大人物,最后那人有幸逃脱,运送他的驼子用火把脸烧到毁容,又往嗓子里灌下热油,烫毁了声带,却是都没逃脱。
想起这种种,两名驼子不禁打了个寒战 ……
“要不……”
另一人抬起右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压在布袋上的驼子想了想,还是摇头否定。
“你把那一头儿也解开!”
另一名驼子不知为何,但他自己该是个没主见的人。
解开之后,他手下不顾轻重,当即松开,使得这一头也“咚”的一声砸在地面上。
这一下让两人彻底没了耐心。
刘睿影听到那驼子捏着嗓子,压低声音,趴在破开的袋口说道:“兄弟,各自讨生活而已,千万别记恨!”
说罢,抽粗腰间的短刀,双手握住刀柄,就要朝下使劲插。
袋子里的人忽然哼哼了一声。
声音不大,还很敦促。
但刘睿影却熟悉的很!
这声哼哼的主人,前不久,在下危城外,还和他一并喝了酒。
驼子的刀尖已经触碰到布袋时,突然像是插在了石板上一样,进退不得。
无论怎么用力,却就是插不下去。
低头一看,发现刀柄下被什么东西架住。
顺着瞧去,却是刘睿影站在旁侧,伸过剑鞘,从下放撑住驼子的短刀,让他无法寸进。
“哪里来的杂碎,也敢管爷爷我的事!”
他刀锋一转顺着刘睿影的剑鞘向上滑动,刘睿影反手再一压,却是给他手腕重重的敲了一下,险些让他拿不住刀,当场撒手。
“不好,遇上个硬点子……”
驼子暗想。
不过他们有两人。
在自己与刘睿影争斗的那一下时,另一人已经摸到了刘睿影身后。
这空荡里,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刘睿影。
看到他身上的阴阳师袍服时,顿时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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