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在空中旋了半圈,翩然落地时,已经把古琴扭转至到了身前,横在自己与这名女子之间。
这跟丝线另一端连在女子腰间,看不到线头,应当是缝在了腰带里。在她的身形辗转腾挪之际,牵动着丝线,便会拨响琴弦。
虽然只是短粗的一声清脆,但伴随着琴声,却会从中打出一道若隐若现的激光,沿着丝线,从极为刁钻的角度,逼杀至女子的周身。
即使不能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可应付起来也着实令她有些头疼……何况还是因为她自身的动作而引发,如同无法破解的死局。
其实想要了断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她只需要将这根丝线切断即可。但不知为什么,这命女子似是把这根丝线当做宝贝般,极为珍视,一线只想着如何能击碎王淼的古琴,让丝线的另一端不再被束缚,丝毫没有切断丝线的念头……
王淼对此也很是疑惑。
不过对于这名女子,她却没有任何手软的理由。
用剑锋只能打败对方的外在,唯有摧毁了她的珍视之物,才能彻底摧毁她的精神。
丝线既然是这名女子的软肋,那便是王淼的锋芒。
颤抖之际,这女子胸前的衣襟又松了些许,多余露出了一片洁白的肌肤。
王淼自幼生长在江南,那里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几次明媚的太阳,终日都被丝丝点点的杏花雨所笼罩。小桥流水人家,说出来像是一副水墨画似的,但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那里的人,不论男女,生的都很是白净。
可这女子却比王淼还要白,她的面庞或许因为年岁的愿因,被奔波之中的风尘打磨的失去了几分娇嫩,可被衣衫遮住的位置,却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像是一具尸体。
人死之后,都会比生前白净几分,因为脉搏的停止让血脉不在流动,皮肤下日夜川流不息的血液骤然无动于衷之后,就会开始沉淀。从面部开始,一寸寸变得惨白。
相比于其他的部位,人脸上的动作最丰富,最复杂,同样也老的最快,死之后白的最厉害。
刘睿影注意到这片白的时候,也是同她的脸做了比较。虽然没有太过夸张的差距,但还是能看出不同来。
锁骨旁,有个墨绿色的纹绣。
以刘睿影的角度看不见,王淼却看的极为清楚。
当目光注意到这个纹绣时,两人之间的形势顿时逆转,换做王淼将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其中,目不转睛的看着。
这名女子很快便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妥,连忙用手拉扯,想要将其遮掩。
王淼觉得这纹绣的样式很是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不由得有些困惑……顺着想了想,再看这女子的脸,竟是觉得有几分熟悉,不知在何时见过。
这名女子察觉到了王淼目光之中的变化,有些紧张起来在。赤足在屋脊上一点,身子起落,朝后跃出半丈远,同王茂之间拉开了距离。
但她好似忘记了缝在自己腰间的丝线另一端还挂在王淼的琴弦上,丝线的距离有限,如此一退,却是将丝线彻底绷直,牵动着琴弦大幅度的摇摆。
琴弦摆动的幅度越大,打出的劲气越是磅礴。
那名女子慌乱之余,却是没有注意到这股迎面而来的劲气。眼看就要直挺挺的打在胸口之处,她忽然掀起裙子,从中抽出一把剑来。
她的裙子原是双层,内里的夹层,竟然还藏着一把剑。从她对着刘睿影出手开始,始终没有动用过,显然这把剑要比她腰间的丝线更为宝贵。
剑鞘挡住了王淼的劲气,剧烈的抖动也使得丝线系在琴弦上的一端彻底松开。
这名女字的腰带里似是转折某种机括,丝线失去了束缚后,立刻回缩,收进了腰带之中。
刘睿影想不到一个女子怎么会用一把剑身如此宽阔的大剑,更无法想象这柄剑她是如何藏在裙子里而不漏行迹。
这柄剑足足有她的手掌宽,可以遮挡住大半面庞,只露出一只眼睛。
这名女子反手握住剑鞘,从中缓缓拔出,刘睿影才发现这柄兵刃竟然不是剑,而是刀!插在剑鞘中的刀。
日头已经偏西。
远处传来一阵熙熙攘攘。
雨停后的晚上总是很凉爽,夹杂着湿润的风,吹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刘睿影也觉得很舒服。
但他没有任何多余的精神来享受。
这种有而不得的感觉,最是痛苦……就像一个饿肚子的人,面对着满桌菜肴,却一口也吃不上。
不过湿润的风无论刘睿影有没有多余的精神,都会吹在他的脸上,使得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神……
但刘睿影的精神此刻丝毫都不会被风所影响,因为都被那名女子手中的刀所吸引了去。
她娇嫩白皙的手上,握着一把漆黑的刀。
如死人般苍白的皮肤,配上一把如夜幕般漆黑的刀,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极为醒目。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把刀要插在剑鞘中,对于兵刃而言,鞘就是归宿。合适的归宿不仅人需要,刀剑也需要。
这女子凝视着手中的刀锋,良久之后,眼神忽然变得落寞起来,继而是空洞……一顾无法匹敌的寂寞从她的刀上弥漫出来,就连屋脊上的瓦片似是都受到了影响,变得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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