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拱手道:“孤知道的。令先祖可谓是‘忠精贯日星、功烈扬竹帛’。”
王笑却是冷笑道:“两百年富贵、天下人供养,家国百姓不负你祖宗,你却负了他们。”
齐乐翰恨恨瞥了王笑一眼,又对周衍道:“老夫虽无权势,祖上却有遗泽,吾祖陵公曾掌中军都督府,至今宪国公一脉在军中还有些亲善关系……老夫有心与殿下亲厚,却不想殿下为狂妄小儿所误。”
周衍听得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但他下意识还是看了王笑一眼。
齐乐翰那一句“驸马想要如何?”,王笑可还没有回应。
却见王笑只是喃喃了一句:“他们的士气不可以衰。”
接着,他便不露声色地立在那里,似在等着什么。
安静了一会,忽然有人以极快的速度跑过来,边跑边喊道:“挖出来了!挖出来了……”
~~
耿当大步跑到王笑面前,眼中带着愤慨。
“禀驸马,沟里的东西挖出来了,是……”
王笑道:“大声说。”
“是!”耿当应了一声。
他嗓门极大,声音远远回荡开来:“那沟渠下面全是尸体,多得数不清,有的都成了白骨,有的才刚烂,还有不少被冲进什刹海,还在捞!”
王笑眼中闪过一冷意。
他语气却是带着些惊讶,道:“是吗?这可是一桩大案。”
“是,大案!”耿当一唱一和道。
“什刹海接着宫内太液湖,这是把晦气传入皇宫!怪不得陛下千古明君,却每逢多灾年景!”
齐乐翰猛然色变!
——疯狗!你这是什么无耻荒诞之言?抛尸就抛尸,什刹海又不止我一家抛尸,关皇宫和陛下屁事?!
他嚅了嚅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王笑又向耿当问道:“你觉得是谁抛的尸?”
“俺觉得……”耿当道:“是宪国公。”
“我不要你觉得。如此大案,岂可草率?”
“就是宪国公!”
“混帐,你胡说什么?!”齐乐翰大怒,高声叱骂道:“你一介卑鄙武职,毫无证据,竟敢污蔑堂堂国公,老夫要到御前告你们。”
“他要证据。”王笑向耿当道:“你有证据吗?”
耿当眼睛一瞪,登时有些茫然。
自己哪有证据?不是说好让王珍大哥去拿证据给张指挥使吗?驸马干嘛要跟自己要证据……
“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三司衙门可不好交待。”王笑又问了一遍。
耿当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
他猛然将身上的白罩衣扯下来,露出一身的鱼龙服,大喝道:“锦衣卫办案!”
齐乐翰一愣。
耳边只听到那个蠢汉的破锣嗓子吼道:“锦衣卫办案,三司无权过问!一应证据自会直呈御前!”
“唔,那好吧,你公务在身。本驸马与齐王殿下也不便拦你。”王笑有些无奈的样子,道:“你把涉案人员押回去吧。”
齐乐翰猛然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要押谁?
自己还没想好让府里哪个出来顶缸啊……
下一刻,有个身影猛然冲上来!
宪国公府外,一个肥大的身体轰然摔在地上,大地仿佛一震。
……
周衍终于明白,王笑所为与宋先生所言的‘削宗藩’区别在哪里——他是真的敢去做。
邓景荣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一瞬间眼里有泪水流下来。
“二娃、壮实、大头……你们看到了吗?也有人给我们这样的人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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