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贾琏也是眼睛一亮。
之前他不过是对冯紫英印象颇好罢了,冯紫英要去读书,而且很有胆识,日后怕是有一番造化,但是就目前来说,冯家也不过是一个赋闲在家的杂号将军,论家世,和贾家相比还是相差甚远的。
但如父亲所说,若是那冯唐因子得福,若是从赋闲变成出任某个边镇要员,那就不一样了。
自己父亲的心思他一直是清楚的,眼睛里只认得银子,为了银子,啥都敢做。
前几年冯唐担任大同镇总兵时,父亲便念叨过要去借助这个机会谋些生意,捞点儿油水,只是那两年间一直未等到合适机会,未曾想冯唐却又被罢官了,父亲心思也才冷了下来。
现在突然听闻冯唐又有可能外放授官了,自然不肯放弃这样一个机缘,尤其是冯紫英现在也是这般风光,没准儿日后这两父子都得有一番造化,自然要先把前期的感情铺垫好。
“父亲的意思是大郎的父亲可能要外放授官?”贾琏连忙问道。
“哼,你若是多花些心思在外边,莫成日围着你媳妇裙子转,早就该知晓此等消息。”贾赦哼了一声,“纵然不是当下,我估摸着也为时不远,纵然去不得大同,怕是也能去其他边镇。”
“若是能去辽东,那边的皮子、参茸若能弄回来几车贩到京城里,那边是水一般的银子,若是能弄到金陵、扬州和苏杭那等地方去,只怕赚头还要翻倍,纵使去不了辽东,那山西、榆林这般边镇,也是大有油水可捞。”
“父亲,若是大郎的父亲真能去这等边镇,只怕人家未必愿意和我们联手合作啊。”贾琏叹息了一声。
别看贾家貌似风光,但那也是相对现在赋闲在家的冯家而已,一旦冯家外放授官,那便顿时不同了。
贾家欠缺的就是真正在外做官的,唯一一个二叔却又是一个迂腐不堪的无用人,这话老爹在家里已经骂过许多遍,但都知道二叔就是那等人,你要让他去靠着工部谋些营生,那比登天还难,还不如靠自己去找路子怕是可能性还大一些。
“谁让你二叔是那等窝囊废?”贾赦便是当着自己儿子的面也毫不客气,“工部那等肥缺,他却愣是枯坐几年还是那样,瞧瞧家里这些人,谁曾在他手里沾了点儿荤腥油水?蔷哥儿、芸哥儿这等人难道就真的用不上?再不济不是还有你和蓉哥儿么?”
这话贾琏就不敢搭腔了,只能站在那里不做声。
“自家人靠不住,那咱们就只能找外人了。”贾赦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冯家和咱们贾家也算世交,现在又有了这层关系,自然就要用起来,说起来咱们贾家也是簪缨之家,可现在府里情形你也清楚,就是一个坐吃山空的架势,若是不寻个营生,日后这荣国府就一个空架子交到你手里?”
“父亲,我也知道现在府里不好过,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贾琏和王熙凤两口子现在操持整个荣国府日常事务,虽说主要是王熙凤负责,但是贾琏多少也是知晓一些底细的。
几百号人人吃马嚼的,每个月花销那么大,但无论是庄子还是铺子收入就那么多,老太太和各房里开支是半点也减不下来,对外边儿还得要把场面撑足,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