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略上不是两个吗?”金兀术愈发烦躁。“另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跟讹鲁补将军一个意思,请四太子不要乱分心!”阿里继续肆意指手画脚道。“咱们这次出来就是两万多点人,三个猛安的哨骑派出去后,基本上就是两万人了。而如今一个万户实打实的万人是不错,但还是跟以往一样,一个猛安(千人队、千夫长)里不过五六七个谋克(百人队、百夫长),其余缺额多是新降汉人补充,而且便是正经的谋克里,如今也不比以往,什么奚人、契丹人全都加了进来,所以兵力和战力其实不足……那么依我看,既然眼下那城池跟河南还是分隔的,那就攻城不要想着渡河!渡河不要想着攻城!这正如昔日在辽东捕猎,只有一张弓在手,身前却同时有麋鹿和狐狸,想着两个一起取下,多半是一个都没有!”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便是讹鲁补也连连颔首。
而金兀术微微皱眉后,也只能勉强点头:“那阿里将军的劝谏呢?”
“我怕四太子年轻,到时候连续失利,会失了方寸!”身材矮小的阿里继续肆意言道。“我知道四太子身份贵重,虽说是军议,可实际上还是你一人做主,也知道此番出征四太子是想取河南的赵宋皇帝,别的都不放在眼里……但便是四太子想一意取河南,可有件事情也请四太子务必小心,你今日决心取河南赵宋皇帝无妨,可淮河如此广阔,对面如此严整,我们不攻城而仓促渡河的话,若是将来渡河受阻,又该怎么办?”
“阿里将军说怎么办?”金兀术愈发蹙眉不止了。
“回来老老实实砸城!”阿里正色答道。“千万不要因为失了面子而葬送机会!说到底,咱们女真人依旧是满万不可敌,南人依旧是一触即溃……按部就班的打硬仗,南人不是我们的对手,就怕四太子钻了牛角!”
“如此说来,俺忍住张俊挑衅,不去碰坚城反而是错的了?”金兀术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不耐了。“依俺说,今日因为这点子金银的事情,改了渡河的计划去碰下蔡这种坚城,才是白白贻误战机……张俊此举,明明就是想要俺们气上了头,弃了淮南皇帝,回身去打他!越是如此,越不能中了他的计策!”
阿里摇头不止:“我要说已经说完,四太子随意便是。”
兀术一时气急败坏。
倒是讹鲁补瞅着不好,大约劝了一句:“四太子不要嫌弃,阿里将军是老成的法子,阿里你也不要故意顶撞,四太子这番定力还是好的……对面军寨虽然严整,但咱们大金野战无敌,不管浮桥还是渡船,只要能送过去三五千,便大势抵定了!”
阿里和兀术闻言各自讪笑,却都没有搭理讹鲁补的意思,而讹鲁补见状无奈,只好干脆一些了:“如此说来,四太子的意思是忍下这一回,先尽量谋求渡河?”
“不错!”金兀术昂然答道。“不可因小失大!更不可因为区区一点金银,便中了张俊引我们攻城的计策!”
“阿里将军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无论有无今日之事,都该一力破城,按部就班?”点了点头后,讹鲁补继续扭头询问。
“不错。”阿里也坦诚言道。“不破城便渡河,太过冒险……我军远道而来,孤军深入,寿州淮北一带又被宋人提前做了迁移,无论如何都该先取立足之地,不然一旦迁延消耗起来,失了方寸,区区平地之上,没法立足,便只好退兵了。到时候,咱们非但抓不到宋国皇帝,反而要被大家伙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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