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刘汲如何头大,吕好问早已经揭开了第四张纸条,然后打开一看,正是‘关西’二字,登时也不敢怠慢,便将这张纸条递给了宇文虚中。
来到南阳,便是为了关西强兵,而关西与行在隔断了许久,除了长安陷落,整个京兆府要员全部殉国外,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多少兵马?有没有变成军阀割据的姿态?有没有被金人全取?
这些事情,总得有人去摸清楚,然后做出相应对策与安排……还是那句话,军国大事,必须得有人担负起来。
故此,宇文虚中也没有吭声,便直接接过了这张沉甸甸的纸条。
这时候,吕相公终于揭开第五张,也是最后一张纸条,细细一看,乃是‘军婚’二字,而联想起昔日八公山上赵官家对那些军士的许诺,吕相公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要结合土断梳理流民后,鼓励再嫁,给御营中军的士卒们寻浑家的意思……便赶紧将这张纸条攥在了手里,准备以首相之资亲自来做这件疑难大事。
至于其余四位相公,各自一怔,却也都懒得计较什么。
“每件事情都刻不容缓。”
五人立在空落落的大殿上,一起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吕好问身为陪都首相,义不容辞。“但此时各部、院、寺、监皆缺额严重,所以我以为,做这些事情同时,须得同时填充人事……”
“官家早在蔡州就下旨让各处推介贤能之才了,只是因为道路缘故,尚未抵达,或者干脆尚未接到旨意,便是京西本地的推举,也是银术可退后方才开始的。而行在那些随员,也都大略用来填充京西了。”宇文虚中随口提醒了一句。“此时填充中枢,又能拿什么人来填充?”
吕相公登时无言以对。
就这样,五位相公在蓝珪的注视下,一起又冷了一炷香的场,最后踌躇片刻,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各自先回去,召集自己的幕僚、朋友、学生,还有相熟官吏……反正这活没法自己干,只能扫一扫凑一凑,然后大略拟个条陈,等官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先做个大概汇报再说其他。
然而,就在五位相公一起转身,准备离开此处之时,殿外林中的‘咕咕’声中,大押班蓝珪却忍不住干咳了一声:“诸位相公留步!”
五人齐齐头大,却又不得不齐齐回身,最后还是吕好问无奈,硬着头皮开口相对:“蓝大官,官家还有吩咐?”
“不是官家吩咐,是我等内侍省昨日讨论了一番,有件事情要与宰相们说。”蓝珪小心翼翼。“诸位相公,官家今年须二十二岁,正是春秋鼎盛,偏偏又只有一位皇嗣,而潘娘子又须照顾皇嗣,又须替官家尽孝于太后身前……”
五人不等蓝珪说完,便登时醒悟,好嘛,这件事却是给忘了——赵官家将老婆孩子抵押给东南李公相那里后,身侧居然一个女人都无!
而蓝珪见到五人会意,也是在御案旁抄着手一声感叹:“照理说,官家之前三令五申,不得索求地方女子,不许擅自增加宫人,有康履前车之鉴,我等身为内侍晓得厉害,也不该多言。但以往毕竟只是行在颠簸之中,官家也多在军营之内,还算说得过去。而如今来到南阳,入了行宫,堂堂官家,却没理由身侧一位娘子、夫人都无吧?真要是长久下去,外面恐怕反而会有不端的流言出来……我等实在是无奈,只能求助诸位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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