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琥思考了一会,道:“关键是能不能辟邪吧?”
“对,说明你在认真地听我说话,”柳敬亭又笑起来,“即便这座城堡全部建好之后,他仍旧不能算是一座合格的辟邪城堡,因为它根本不能辟邪,跟没有它的存在一样,没有意义。”
“你指的是,还缺少东西?”
“聪明!的确是还缺少东西,你再猜猜缺什么?”
“不会是道士的符吧?”
柳敬亭摇头,笑道:“不是,要不要再猜?”
“不喜欢看你这样故弄玄虚的样子,你直接告诉我还缺什么?”
“一盆狗血!”
“嗯?”
“城堡建好之后,要在大门上泼上一盆狗血,这样才算完成。”
“这,这跟我的书有什么关系?”弥琥迷糊问道。
“宫殿是故事的架构和过程,本来并不存在,是人们按照某种规则和建筑原理组合起来的,如果不能喷点热血,那么这个故事是冰冷的,结果是无人问津。”
“你是说我的故事不够狗血?”
“不,不,这里的狗血是指热血,一个比喻,然后,你的故事有狗血,但是后面的建筑略微脆弱。”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弥琥沉吟了一会,道:“技巧不足。”
柳敬亭自得一笑,道:“所以说我这个人很有做老师的潜质。”
“老祖宗教育我们说,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我觉得应该是‘文之患’。”
这个时候,广播里传来一道温柔醉耳的声音:“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飞机马上就要起飞,请大家耐心等待,现在插播一条求书启事,带女儿去旅游的乔先生急需一本七月刊的《少儿文艺》,请携带此书的乘客跟空乘小姐联系,谢谢!”
……
飞机起飞的时候,乔先生的书仍旧没有找到,而女儿的情绪越来越焦躁,按照夫妻两过去的经验,此时任何的安抚措施都是没有作用的,他们只能盼望飞机赶紧到站,遗憾的是,这架飞机似乎故意要跟他们作对,一个小时之后,飞机遭遇到一股乱流。
机身开始颠簸,一些乘客开始惊慌失措地大叫,乘务长镇定的语气即时响起:“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遭遇一股乱流,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惊慌,很快就会渡过。”
“老鹰!老鹰!”乔可丽脸色惨白,尖声叫道,乔妈妈拼命把女儿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道:“宝贝不要害怕,爸爸会把老鹰打跑。”
“贝塔,打老鹰!贝塔,打老鹰!”乔可丽继续叫道,坐在旁边的一个中学模样的男孩听到这句话,好奇地转过头,看到受到极大惊吓的女孩,立即跟着叫道:“老鹰被打走啦,老鹰被坦克打走啦!”
乔可丽转过头看着跟她一起叫喊的男孩,又叫了一句“贝塔打老鹰!”
那男孩回应道:“老鹰被坦克打跑啦!”
好像是某种魔咒,乔可丽听到男孩的话,恐惧的情绪竟然有所平复,旁边正手足无措的父亲感激地看了男孩一眼,然后那双如山一样深沉的目光回到女儿身上,轻声道:“老鹰被坦克打跑啦!”
这时,飞机恰好渡过乱流,机身逐渐恢复平稳。
乔可丽怔怔地瞧着那个男孩,脸色仍旧苍白的可怕,那男孩冲她一笑,问道:“你要听《舒克和贝塔》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