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巷生下床,去了洗手间,用冷水狠狠的拍击了面颊几下后,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隐约的有几个画面闪过。
江君骁红了的耳根,还有通红的脖子……
还有那句:“非逼着我弄了你,才心甘是不是,嗯?”
宋巷生洗漱好,换好了衣服,从卧室里出来。
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厨具碰撞的声音,客厅里昨晚被绑着的严瑟已经不见了踪影。
江君骁端着菜出来,看到她略略扬了扬眉,“总算是醒了,我还正准备饭菜都上桌以后,再费心费力的去叫你,正好,省了功夫,坐下吃饭吧。”
宋巷生看了眼桌上虽然说不上是色香味俱全,但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饭菜,顿了下。
她想起,眼前这位江大少一度是个连糖跟盐都分不清楚的贵公子,他说自己的手天生就是来拿手术刀的,还傲娇的仰着下巴鼻孔朝天一般的问她:“你知不知道我这双手保价多少?它能救多少人的命?”
他说“君子远庖厨”。
医者爱护自己的手,就像是女人爱护她的脸一样。
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下厨,他的厨艺也进步的很快,江母说,他从小到大连厨房都没有进过。
“发什么呆?是不舒服?”不应该啊,依照他的判断药效应该全部散了才对,难道是发烧了?
他伸手盖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下,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没发烧。
宋巷生:“我没事。”
没事?
江君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上并不怎么美观的菜,色厉内荏道:“……怎么,怕我做的饭有毒啊?”
她这是什么眼神?
不就是卖相差了点,长得丑,就不能说自己是盘菜,就要被她这么瞧不起吗?
相处这么长时间,宋巷生早就不把他的脾气放在眼里,眼前这人就是个毒舌的主儿,每次都是冲她吼得凶的不能行,却不会真的伤害她一下。
她拿起筷子夹了口放到嘴里,咀嚼过后,点头:“还不错。”
江君骁冷哼一声,不屑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他是谁,再难的手术台只要他上去都能迎刃而解,一个小小的厨房,他还能搞不定?
此时的江浪荡完全忘记了,自己在江家差点烧了几次厨房。
等饭吃的差不多了,宋巷生垂着眸子,低声:“昨天……”
江君骁:“昨天?”
宋巷生:“昨天在夜色……”
提到“夜色”两个字,江君骁的脸色变了变,沉声道:“以后,那种地方,你不许再去第二次。”
宋巷生:“我……”
江君骁:“还有你找的那个男陪,你是什么眼神,那种货色也能看得上眼,你就不怕玩出事?你现在倒是能耐的很,你!”
她还没有怎么开口说上两个字,就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跟教导主任似的。
宋巷生抿了下唇,抬起头,眼眸掀起:“说完了?”
江君骁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怎么,你一个做了错事的犯人,还不能虚心接受一下教育?拒绝黄拒绝毒,党和国家的号召你没听过?”
他常年流连夜场会所的,教育起她来倒是义正言辞的很。
典型,身斜不怕影子正。
宋巷生被他气笑,“江君骁,你跟我说这话,就不觉得心虚?”
江少:“我心虚什么,昨天找男陪的又不是我。”
宋巷生:“……说起来,严瑟呢?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江君骁活动了下自己昨天躺了一夜沙发而有些僵硬的脖颈:“不知道。”
宋巷生拧了下眉头:“江君骁,我跟你说认真的,我留着他还有用。”
江君骁闻言就火大,嘲弄道:“有用,什么用?陪你上床吗?如果你想要找床伴舍近求那个远干什么啊,我不是更好?不如你跟我好好说说,我江君骁,哪里还比不上一个卖肾的男陪了?!”
他说到最后,是真的有些生气。
气她的胡来,气她的不自爱。
宋巷生默声良久,“江君骁,你也说了,他是出来卖的,钱货两讫之后大家就是陌生人。”
“报复的办法有千万种,你就一定要选择这种?”江君骁问她。
宋巷生笑:“江少,陈家可以用项目打压,可以引诱陈凌峰十赌九输,可南风瑾呢?他身后是一个商业帝国,想要撼动南氏集团,我要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南风瑾是经商奇才,可我不是,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跟他匹敌,你告诉我,我怎么让他后悔?怎么让他痛苦?”
可现在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一个能够同时让南风瑾和陈恩瑞都痛不欲生的法子。
她怎么可能放弃!
江君骁盯看着她唇角的笑容数秒,之后用一种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声音,无所谓的说道:“既然这样,你不是更应该选择我?你昨天不是说了,相比较跟个男陪纠缠不清,南风瑾一定更不愿意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不是么?跟我在一起,不是能更取信于人?”
但宋巷生却摇头:“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
江君骁耸肩,阴恻恻威胁道:“你如果不选我,你找哪家的男陪我就去砸了哪家你信不信?”
宋巷生:“江君骁,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那正好,我也没有。”他说。
宋巷生还要说些什么,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张潇潇打来的。
宋巷生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让她去调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张潇潇带着笑意的声音低低的透过电波传到了宋巷生的耳中,“而且还是好消息……我查到,赵慧敏之所以悄悄的来到医院,是为了查验两个人的DNA匹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