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看着简单,但一个不好,只怕便会惹得太子与二皇子一派大相攻讦,想到此处,梅执礼暗中骂着那个不知轻重的范闲,范闲的名声如今渐渐在京都显了出来,百官知道他是司南伯一直养在澹州的私生子。梅执礼心想,你在澹州边地呆着,哪里知道这京都里的凶险,居然敢当街行凶,真不知道如何收拾。
但状纸上写的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梅执礼拖延。他看着状纸眉头一皱,便发了文书去司南伯府拿人,另一面却暗中派人赶紧去户部衙门通知范侍郎。
范闲看见的,便是京都府派的差役来拿人的场景,要知道这范家与皇家关系亲近,这十几年里只有他们拿人,哪有自己被拿的道理,所以十几根木棒早就举了起来,家丁护卫们摆出忠心护主的架势,虎视耽耽看着那几个可怜的差役。
范府正门口,差役们也是完全没辄,只好说着好话,心想这拿人是大人的意思,您这范府再气盛,也得让那人去官衙走一趟。
范闲一笑,正准备上前应着,却不料听见一声少年暴喝:“哪里来的狗腿子,都给我打出去!”敢于放言暴打官差的,自然不是旁人,便是我们那位姓情暴劣的范思辙少爷。
家丁护卫听见小少爷发话,一声吼,举着棍子英勇向前,但想着对方是官差,所以也没有真的打,只是砸在地上,将对方吓出去作罢。官差们这下是真的气惨了,本来知道对方不好惹,所以铁链那些刺眼的家伙一样都没带,料不到还是落了个凄惨下场。
“胡闹什么。”这个时候,柳氏终于袅袅婷婷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那几个差役皱了皱眉,吩咐人请进去看茶,然后又不易察觉地看着范闲一眼。
范闲很无辜地耸了耸肩。
花厅之中,几个差役有些坐立不安地看着这位夫人,依他们的身份,平时断然是不可能得到这种待遇的。他们也明白堂堂范家,会如此客气是因为什么,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这茶喝的才有些不是滋味,万一对方恼了,自己这些小虾米在京城里还准备怎么过?
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柳氏皱眉道:“这话有些不对吧,我们家大少爷打从昨儿个靖王府诗会回来,便一直在家中读书。那牛栏街离我们范府远的狠,怎么可能是我们家大少爷去打了他郭家的儿子?”
差役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可是郭公子亲口指认的,再说了……”他有些不相信说道:“范公子昨天真的一直留在府里?”
柳氏柔柔的目光一下子变成了两把小刀子,狠狠地盯着那个差役:“难道我们范家还会说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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