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有人跟着附和,庞泰越说越起劲了,“大掌柜的待咱们兄弟不薄,兄弟们都盼着大掌柜好。小弟斗胆说句僭越的话,女人嘛,身份再尊贵再有能耐也终究是水做纸糊的玩意儿,经不起什么风浪,还得靠男人为她遮风挡雨,开山拓海!大掌柜对她恭敬,那是大掌柜仁义,咱们兄弟都是听从大掌柜吩咐的。那舒娘子把持李家这么大一份家业,年轻貌美,大掌柜昂藏英伟,才干卓绝,小弟瞧着与那舒娘子郎才女貌很是相配。这些年大掌柜身边连个可心的人都没,何不试一试?”
听庞泰一番虎狼之言,座上诸人先是沉默,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后见大掌柜的脸色未改,笑意也未消,便一个个的争相起哄,拍起马屁。
戴怀山敲了敲扇子,示意他们安静下来,道:“你们既已领略了舒娘子的风采,便知她……不简单。东家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他选中的接班人岂是平庸之辈?试问在座的各位有谁了解舒娘子的背景?她是何方人士?是何出身?既然做妇人打扮,想来先前嫁过人,她的夫家底细如何?她的夫君何在?都不清楚……这是个谜一样的女子,贸贸然对她不敬,怕会栽大跟头。”
戴怀山指了指庞泰,郑重叮嘱诸人道:“席间所言,皆为玩笑,切勿外传。”
宴席散后,戴怀山漫步来到会馆附近的湖边散酒气。月色下,树影幢幢,秋蝉高鸣,他负手立在亭下,望着在暗波里荡漾的月影,出起了神。
舒婵这几日事务繁忙,无暇照看冬根,留知雨形影不离的伴随他,陪他玩耍。晚间闲下来,舒婵翻看东根这几日的练字帖,发现进步不少,问知雨方知这小家伙一天到晚都待在寺院里。上午温将军教他念书识字,下午教他弹弓射箭,让若杉陪他练童子功,一日下来,学了不老少东西。
“我看呀,也甭找夫子了,温将军就是现成的好师傅,文武全能,教授有方,咱东根欢喜得不得了。”知雨笑道。
舒婵看着呼呼酣眠的东根,疲惫的面上也露出了笑容。小孩子活力大,以往总说无聊,入夜迟迟不睡,非缠着她玩了游戏聊了闲话才睡下。这几日她从外归来时,东根已经睡熟了,无需她操一点心。
“温将军身体恢复如何了?”彩墨问知雨,朝她挤了下眼睛。
“呃……”知雨顿了下,迅速反应过来,“他有按时服药,气色瞧着比前几日好了些,就是……就是胃口不太好,饭量还不及若杉的一半。人是真的很瘦啊,我瞧着那寺院里的沙弥都比他要胖些。”知雨说完,看了眼彩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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